優美的敍事散文：煙雨

紛紛煙雨，寂靜的下着，視野中孤單地矗立着幾座建築，寂靜着，彷彿煙霧中隱現的石碑。

這是下午最後一節自習課，我呆呆地+坐在座位上，原本靈動的筆桿早已在我手中停下來了。他優美的步伐，公式符號密密麻麻地織滿了草稿紙，而光潔的作業本卻晃着白光，譏笑着我的無知。

輕聲歎了口氣，回望同桌奮筆疾書的樣子，竟覺眼角乾澀，揉揉眼，猛地抬頭，正望見窗外煙雨紛紛，似霧一般，天空也呈現出微微混沌的乳白色。灰白且黯淡的教師樓在煙霧中卻顯得有幾分夢幻，偶爾零星的幾個人影閃過長廊，吝嗇般的，絲毫不肯賦予我看清面目的權利;幾顆小水珠緩緩凝聚匯成一滴，由窗沿緩緩滴下，在窗台上狠狠碰撞，粉身碎骨，分散在乳膠般的霧氣中，夢幻般的，劃了一道優雅的弧線。他孤單的，散漫的，抑或是傲慢的，向我展現着他的身姿。

煙雨，給人以散漫的感受。

煙雨愈發濃郁起來，眼前這座寂寥的建築漸漸隱退着，隱退着，就連它灰白牆體上方覆蓋着的紅色的瓦塊，也都隱退着，模糊着，被絕望的霧氣籠罩起來。但令人驚奇的，紅瓦上的鐵欄杆沒有一絲消退，反而越發的清晰，帶着一抹墨色，散發着質樸的美。它無視這片煙幕，不，它不僅無視這片白色的巨網，在乳白色的夢幻般的天空中，它竟在蠕動着，蠕動着，不時地變換着厚度，由薄入厚，由厚至薄，波浪似的湧動着。偶爾，幾個小黑點蹦了出來，又似自動復原一般在空中舞動一陣後又融進了鐵欄杆中。喔，多麼可愛的小生靈啊!他們互相變換着位置，交頭接耳，歡笑着吵鬧着，聚集在這裏，在這根鐵欄杆上。一陣冷風吹襲過來，他們似乎得到了什麼命令似的，一同衝向天空，捆住了濃郁的煙，飄飛的雨，而這片煙雨卻好似泥鰍一般逃避着，閃躲着，彼此分離，又合為一體。少許時刻，黑色的大網重新裹住了鐵欄杆，使他顯得更加粗厚，或是顯出了幾分的威武。

“這下總該歇息了吧!”我心裏想着，“小小的燕雀怎麼能同自然搏鬥?” 這自然是不可能的!正欲低下頭來，忽覺眼前一亮，一隻飛雀箭一般地衝上雲霄，隨後盤旋着，鷹隼一般地俯視着它的領土，忽然俯衝，似乎發現獵物一般，衝入了一旁的長廊中，不見了蹤影。我正要歎息，哀怨它的不自量力，但觸電般地，遠處的鐵欄杆忽的變細，爆裂出一隊隊黑影，如戰鬥機羣的猛烈，又似羣蝠出穴般密集，迅猛遮蔽了這片乳白色的天空!眼前彷彿出現了一片黑色的幕布，黑幕中星星點點地泛着些火光，一點一點的，一絲一絲的，一片一片的，那光焰升騰着、環躍着，成星火燎原之勢，染紅了黑幕。前方窗沿的水滴，似乎也被這火勢攝住了一般，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我從未感受到胸膛內的熱血如此歡騰!此刻呆坐在教室中的我，似乎已經不屬於我，而是與黑幕化為一體，展開濃黑色的羽翼，在黑幕中靈動的穿梭，搏擊者這看似無邊的煙雨，帶着沖天的怒氣與狂吼，咆哮着，竭力地撕碎這漫天的濃煙細雨。在衝擊中，一股愈發強烈、愈發不可抵擋的念頭橫貫而出：鳳凰蹈火，乃至重生，若沒有經過一番洗禮，未來如何活得漂亮!

雨漸漸停了，煙漸漸地消了，飛雀也不知飛往了何處，鐵欄杆上空空如也，我的心神方才收回。輕輕地，我揉了揉太陽穴，提筆再戰......

飛雀在乳白色的煙霧中，會依稀看見微茫的希望，身處此地的我更將奮然前行!

煙雨季，總引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