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遊記散文:富平金慄山

編者按：金粟山“以粟為金故名”，歷來就有“渭北小華山”之綽號，下面我們來看看《富平金慄山》，欣賞金慄山的美景吧。

説起來我與金粟山也算得上是頗有些淵源的。

記得小的時候，常常在放羊時，站在家鄉的荊山坡上，望着北方獨自發呆。在北方，有一延綿高聳的山脈，被塵濛霧蓋的是若隱若現，像是武俠小説裏一位身世迷離頭戴面紗的絕色美女，總不願用真面目示人，總會讓人心在底勾起無盡的好奇和遐想。倘若是在雨後，她的倩影便會十分清晰的映入眼簾:濃綠的樹木鋪滿了每座山峯，萬綠叢中，山路崎嶇宛轉，偶有農家小舍三兩座，犁地的農人山坡上趕牛扶犁。

那時候我們還不知道她是什麼山，因為她盤居我們家鄉之北，所以我們這裏的人素來只稱她“北山”。直到一年前的夏季的一次北行中，恰好路經這座山下，見路標書寫“金粟山”三字，我不由驚歎，她原來竟有如此貴氣又動人的好名字!

從此，她的芳容便鐫刻進我的腦海，我便開始對她有了愛戀的情愫，每每想起，每每都要牽動我那顆蠢蠢欲動的心，欲罷不能，似乎，她在不遠處，朝着我頻頻傳送暗波。因為日子着實是過於繁忙，我離她雖只有咫尺之距，然則拜望情切卻久難以成行。

終於，在今年仲秋的一天，我實在是禁受不住她對我的魅惑，趁着單位放假一天，就約了一位友人，雙雙前去拜謁於她。

許久以來，我一直都忍不住通過各種媒體來了解她，熟悉她，關於金粟山的故事，也早已是瞭如指掌。

金粟山，“以粟為金故名”，歷來就有“渭北小華山”之綽號，她不僅囊括了華山的奇險，又包容了翠華山之蒼翠，山上有秦王廟、明月寺、楊八姐下馬處、關帝廟、刀劈崖、秦王點將台、老虎橋、火燒坡等古蹟無數及相關的歷史典故。這裏從唐代就開始供奉求子之神高禖神，“禱之輒應”，是我國祭祀高禖神的唯一聖地;這裏還是“橫掃六國”的一代名將王翦將軍的封地，更是他老人家曾經的屯兵之處，換一句話來説，當年，這裏就是“千古一帝”秦始皇的軍事基地;這裏物產富饒，植被豐厚，古木參天，勝產我國稀有“太子參”等名貴藥材，時常還會看到金錢豹和成隊的野生鹿羣出沒于山林深處。

雖然事先對她已有些許瞭解，但是當我們開車行駛到山腳之下時，我還是不由倒吸了口涼氣:實在是太奇太險了，“胳膊肘”形的只能單車行駛的羊腸小道又急又陡，像一條盤曲的蟒蛇蜿蜒，時隱時顯於綠樹相掩的奇峯險坡之中，崎嶇而上，“渭北小華山”果然名不虛傳。我突然有些擔心友的駕駛技術不夠過關，用一種懷疑的眼神凝視着他，友彷彿看透了我的心思，便腳下一用勁，油門一踩，驅車盤旋直上。一路上嚇得我連眼睛都不敢睜，大氣也不敢出，雙腿不住的直打哆嗦。

約摸過了十來分鐘，我聽他用嘲笑的口氣説:“把眼睛睜開吧，到入口處啦。”睜開眼下了車，果然，“金粟山森林公園”幾個大字是赫然在目。迫不及待，買票入門。

經工作人員提示，我和友進門之後便朝左一個拐彎，眼前就出現一溜台階，台階盡頭，金粟山寺院，莊嚴神聖。拾階而上，進得院內，見一天然石洞，有一女菩薩打坐其內，觀見此神慈眉善目，美麗大方，不怒自威，原來，她就這座山的主神鴻雁姑姑。這是一尊我國現存的為數不多的由肉身坐化而成的佛像，因而猶顯尊貴無比。關於這個鴻雁姑姑坐修成佛的故事，還有一段美麗的傳説呢!

傳説，數千年前，鴻雁姑姑和她的母親在此相依為命，苦度時日。那一年天逢大旱，鴻雁姑姑為了尋找吃食來到頻陽河畔，無意間發現一條小蛇生命垂危，在泥濘裏掙扎，鴻雁姑姑心發惻隱，用菜籃子提了小蛇回家精心照料，直到它完全康復放它出走。

她哪裏知道，這條小蛇原是東海龍王的兒子，不幸遭奸人暗算，才落難於此，多虧她出手相救才得已活命。

事後，龍王把這件事秉告玉帝，玉帝感念她為人勇敢善良，立即點化她羽升為仙，掌管金粟山一代風雨之事。自從金粟山有了鴻雁姑姑這尊菩薩之後，年年都是風調雨順，五穀豐登，百姓也是和睦相處、其樂融融。

出了金粟山寺，放眼望去，但見遠處“山山相疊綿無盡，雲霧繚繞在遠天。”，偌大個金粟山，僅一天時間恐怕也只能欣賞個十之一二吧。

經商議，我們飛身形就來到了中峯架子樑的最高制點。站在最高處，四面環顧，但見奇石險峯突兀，各種造型奇異紛呈，紅葉綠樹相間，各種顏色的野花點點，坡連谷，谷接峯，與蒼茫的天界渾然為一體，恰恰印證了當地流傳的那句“東峯雄雞中峯鷹，西峯好像萬花坡”的老話。面南俯瞰，遼闊的關中平原是一馬平川，風起雲湧處，我彷彿看到了大秦帝國那浩蕩的百萬雄師，人喊馬嘶，地動山搖，呼嘯着從歷史的長空一閃而過，在八百里秦川的上空久久迴旋，餘音不絕。

從架子樑徐徐往下游走，是信馬由韁，行至一長滿了洋槐樹的幽谷深處，忽見，陡壁之下，巨石砌蓋的縫隙裏，一股清流潺潺而流。抬頭見泉上石壁書寫“龍泉神水”四字是飛龍走鳳，硃紅醒目，難道這就是傳説中的那眼能醫治百病的神泉嗎?

據説，一千多年前，唐朝一位皇帝的妃子突患皮膚頑疾，宮中名醫無數卻都無法奈何，後來此皇帝便到耀縣的藥王山求醫，孫思邈告訴他，金粟山有一神泉，取神泉之水潔身並飲用，病體自愈。唐皇帝依計而行，果然，不出幾日，那位貴妃的皮膚不僅恢復到完好如初，而且較之從前更加明豔動人了。唐皇帝大喜過望，隨賜名立碑“龍泉神水”也(此碑現存陝西博物館內)。由此可見，這金粟山的確算得上是人傑地靈、不可小覷呀!

看罷神泉，沿一條幽深曲折小路信步遊走，因為此時走的是上坡路，累得我只顧上氣喘吁吁，沒有餘心再去瀏覽兩邊的古樹野花。正行走間，突聞友一聲大叫:“你來看，這是什麼?”我走到他跟前，朝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原來是一坨動物的大便，我沒好氣喊道:“這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一堆屎嗎?”他一本正經的又説:“你看這裏面有啥?”我看了看，沒發現什麼異常，搖了搖頭。他折了根樹枝扒拉了兩下説:“這裏面有動物的毛，説明這座山裏真的有金錢豹或狼之類的兇猛動物。”我知道他年輕的時候喜歡打獵，經驗豐富，這樣説肯定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我半是玩笑半誇獎的稱讚了他幾句後，馬上又轉念一想:“那我們此刻不就是身犯險境了嗎?”於是我立即開始沒命的往前奔跑，喊道:“狼來了，快跑啊!”

時間不大，我們就又回到了入口處，而天色已近黃昏。此刻，金粟山所有的角落都被斜陽塗上了一層柔和的金燦燦的霞光，華美壯觀。遙望西天，我彷彿看到，在山與天的接壤處，鴻雁姑姑身披霞衣，腳踩祥雲，口吐祥瑞，佛光所照之處，萬物皆露芳華。

“好一座佛光普照的金粟山啊!”我不由感歎道。

美麗的金粟山啊，你成了我心裏永遠的女神，你的身影已經清晰的描繪在了我的心底。此番一別，我還要用我最初的姿態，朝着有你的方向凝視，與你終日相望兩不厭!

作者：王巧樣

公眾號：東方散文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