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景優秀習作：風雨滄桑柿子樹

我的老家北邊有一排樹，是柿子樹。東邊有一排小樹，大多還是柿子樹。聽我父親説，都是我爺爺和他親手栽的。按法理這些樹都是我家的，沒有任何疑義。但在我的生活經歷過程中，卻有過一些變化。我家北鄰遷來一户王姓人家，不久，靠北邊的柿子樹就成了王家的。後來又誰家的都不是，只是每年金燦燦的柿子結下後，由生產隊派人用棍子打，下面落了一路一地，好的、爛的堆一大堆、一厚層，接着用翻地鏟糞的鐵掀鏟，鏟成小山似的一大堆，估個大體數，然後或按勞力或按人口分，一輪分不完，再分第二輪。一次分得不夠了，半山上還有，下次分時再補。我家也能分得幾竹籠。提回家後把好的揀出來，或塞在麥垛裏或泡在熱水裏暖甜了吃。或乾脆不管，任意放個不礙事的地方，等自己軟了吃。摔壞了的就扔掉。有點軟的，放一放，等再軟一些了揉在麪粉裏，烙成柿餅吃，還真叫甜。

我那時小，十六七歲，當着個生產隊的小會計，在隊長的主持下，由貧協主任監秤，我算盤子撥得脆生生地響，分得很開心。好些社員也都開心，只是我父母還有其他原先家裏有柿子樹的人嘟嘟囔囔。這時有人提了裝滿柿子的竹籠就邊走邊唱：社會主義好。我母親她們也就提了籠子回家，步子很急很快。

一晃20多年過去，我離開了家鄉，進城當了幹部。節假日回家，一轉悠就到了柿子樹下。這時候柿子樹又迴歸我家。柿子樹老了許多，皮很粗糙，像傷疤好了後結的痂。樹幹也不挺直高大，短短的一截，以上就是斜出的枝，人很容易爬上去。到了冬季，幹禿禿、亂糟糟的樹枝，在瓦藍的天空陪襯下顯得格外蒼涼，好像有着説不完的悲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