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的定義、主要問題分析和建議

一、什麼是“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

筆者先後查閲了15種有代表性的教育教學類的工具書，其中包括《教育大辭典》(顧明遠主編，上海教育出版社1997年版)、《實用教育大辭典》(王煥勛主編，北京師範大學1995年10月版)、《中國大百科全書·教育》(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1985年版)、《國際教育百科全書》(貴州教育出版社1990年版)等，未發現有“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或“教師職業生涯規劃”的條目，因此也就談不上對“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解釋。在“百度”網輸入關鍵詞“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進行搜索，出現相當多的相關網頁並同時出現“教師職業生涯規劃”、“教師職業生涯規劃書”、“我的教師職業生涯規劃”等很多相關搜索，但是依然找不到一個對什麼是“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的清晰、明確的答案。筆者發現有三種情況：一種是文章作者乾脆迴避這個基本概念，不給定義。二是給定義，但只是給出了一個“職業生涯規劃”的定義，不涉及“中國小教師”這個特殊羣體的職業生涯規劃。三是直接給“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下定義，但過於粗疏和淺表，沒有很好地揭示“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的內涵、本質和特點。比如，下面這個關於“職業”、“生涯規劃“、“教師職業生涯規劃”的界定就非常典型：

何謂“生涯”?就是一生重要工作的綜合，是以以職業為中心，但又不僅僅限於職業層面，還包括所有人生角色，如家庭：子女、配偶、父母;學校：學習者;職業：生產者;社會：公民、消費者、休閒者、退休者。是自我認知、自我瞭解、自我肯定、自我定位、自我發展、自我實現的過程。

生涯規劃即一個人生涯過程的妥善安排。職業生涯是指一個人一生中職業經歷過程，是指一個人一生連續從事和承擔的職業、職務、職位的過程。

教師的職業生涯，是指一個人作為教師從事教師職業的整個過程。因此，教師的職業生涯規劃，是對有關教師職業發展的各個方面進行的設想和規劃，具體包括：對教師職業的選擇，對教師職業目標與預期成就的設想，對工作單位和崗位的設計，對成長階段步驟以及環境條件的考慮。

類似這樣的解釋顯然無助於我們正確理解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的本質和特點。於是，筆者只好嘗試自己給“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下定義。

我認為，要科學地定義“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必須注意以下幾點：第一，定義必須明確“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的主體，明確回答是誰在規劃或以誰為主來規劃。我認為，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的主體是中國小教師自身，而不是他人或組織。儘管在制訂和執行職業生涯規劃中可能會參考他人或組織的意見和建設，但它本質上應是中國小教師的主動的“自我設計和安排”;第二，定義必須揭示“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的真正目的，明確回答為什麼而規劃。我認為，規劃本身不是目的，不能為規劃而規劃，規劃的目的是要促進中國小教師專業成長，是要幫助中國小教師實現職業理想、獲得職業成功並享受職業幸福。第三，定義必須揭示“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基點，明確回答基於什麼去規劃。我認為，“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有兩個基點，一是規劃主體本身的優勢和特點。一個好的職業生涯規劃應該是建立在對規劃主體本身的優勢和特點進行深入分析的基礎上的;二是時代、社會和學校的要求。一個好的職業生涯規劃必須同時充分考慮時代、社會和和學校對規劃主體的要求。

根據以上思考，我們不妨對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作如下界定：所謂“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就是指中國小教師從自身優勢和特點出發，根據時代、社會的要求和所在學校的共同願景而作出的能夠促進教師有計劃地可持續發展的預期性、系統性的自我設計和安排。這樣的定義努力揭示“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的以下一些特點：一是個體性與社會性的統一。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的主體是中國小教師自已，而不是其他任何個人或組織，它是中國小教師的“自我設計和安排”，但是任何職業生涯規劃都不可能是純個人的，個體的職業規劃必須符合和適應時代和社會的要求，必須儘可能地與所在地區和學校的整體規劃協調一致。從這個意義上講，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具有社會性，它是個體性與社會性的統一。只有正確處理好“個人性”與“社會性”之間的關係，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才可能是科學而有效的。二是發展性與現實性的統一。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必須基於現實，從教師個人和時代、社會、學校發展的實際出發，但是基於現實並不是止於現實，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必須同時具有發展性，能夠有效地促進教師的專業發展。因此，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必須包含職業理想和職業追求，能夠提升教師的專業水平、職業效能和人生境界，應該是理想與現實的結合體。三是規約性與超越性的統一。

規劃的意義在於執行，因此，凡是規劃都具有規約性，對規劃主體具有約束力，規劃一旦確定，就要遵循、照辦，不可隨意變動，否則規劃就失去意義。但是，規劃是“比較全面的長遠的發展計劃”，它不同於年度的、短期的、臨時的工作計劃，時間跨度較長，涉及的方面較多，再完善的規劃也不可能將未來的所有方面都考慮到，因此，好的規劃總是“留有餘地”，給執行者留有適度的彈性。在實施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的時候一方面要嚴格遵循規劃既定的步驟和要求，另一方面又要根據不斷變化的情況及時調整，有所超越，將規劃的規約性與超越性有機地結合起來。四是過程性與文本性的統一。“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中的“規劃”既是一個動詞，也是一個名詞。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首先是一個行動、一個過程，同時也指最終形成的文本。我們既要重視最終形成的那個被稱為“職業生涯規劃”的文本，更要關注形成這個文本的複雜而有意義的過程。

弄清楚什麼是“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接下來的一個問題是：到底為什麼需要“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回答這個問題有助於我們更充分認識“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的意義和價值。

第一，我認為“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是時代的需要。我們所處的時代具有以下一些重要特點：首先這是一個“人的時代”，人的生存、發展成為時代關注的主題。在一個“非人的時代”，是不允許也不需要人(包括中國小教師)有個人的自我設計的，人只是整個社會機器的一個固定的部件(所謂“螺絲釘”)。只有在“人的時代”，中國小教師的職業生涯規劃才會受到重視;也正因為我們處在一個“人的時代”，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顯得特別重要。其次，我們所處的時代是一個“變化的時代”，職業、崗位以及職業、崗位所需要的知識、理念、能力都處於不斷變化之中，而且變化的速度在加快。為了適應乃至超越這種不斷的、加快的變化，中國小教師以不變應萬變是行不通的，必須提前規劃自己的職業生涯。其三，我們所處的還是一個“學習的時代”。 “學習化社會”、“學習型組織”日益受到關注。“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用在這個時代、這個社會最合適，終身學習成為每個人生存發展的不二手段。而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很重要的就是要對自己的終身學習作出規劃。其四，我們所處的時代是一個強調“科學發展”的時代。“科學發展”的前提是“科學規劃”。所以無論是國家、地方、行業還是個人，都有一個“科學規劃自己”的問題。那種沒有規劃的隨意的甚至盲目的發展，已經不適應時代的要求。總之，我們這個時代是一個提倡並且需要廣大中國小教師積極、主動、科學規劃自己職業生涯的時代。

第二，我認為“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是教師專業發展的需要。隨着素質教育的不斷深化和課程改革的不斷推進，中國小教師專業發展的問題顯得日益重要而迫切。某種意義上甚至可以説，沒有廣大中國小教師不斷的專業發展專業提升，就沒有素質教育和課程改革的成功。促進教師專業發展，策略、手段、方法、途徑很多，而促進和幫助中國小教師形成、執行自己的職業生涯規劃，不失為一個很好的“抓手”或“切口”。首先，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涉及到每個教師，每個教師經過適當的培訓和指導都可以做，具有極強的普及性，易於大面積推開。其次，促進和幫助中學教師形式並執行自己職業生涯的過程，本身就是一個促進和幫助中國小教師不斷的自我認識、自我反思、自我調整、自我總結、自我更新的過程。大量的實踐已經證明，中國小教師自覺而經常的自我反思、自我更新最能有效地促進教師的專業發展和專業成長。有研究表明，凡是那些專業發展得好，專業成長得快的教師，都是自我規劃得比較早也比較好的教師。

第三，我認為“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這是教師自我實現和人生幸福的需要。人是需要不斷自我發展、自我實現的。教師生涯規劃是教師自我發展、自我實現的“路線圖”，可以讓教師預期到自我發展、自我實現的前景和成果，因此，它可以調動教師自我發展、自我實現的積極性，增強自我發展、自我實現的原動力。教師職業生涯規劃可以減少教師自我發展的盲目性，防止教師在自我發展的路途上少走彎路，提高教師自我發展的效能感、成就感和幸福感。從這個意義上説，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不僅事關中國小教師的專業發展、職業成就，也關係着他們的職業幸福和人生幸福。

二、如上所述，職業生涯規劃對中國小教師能否適應時代和社會要求，獲得專業發展和自我實現乃至人生幸福意義重大。那麼，現實的情況是怎樣的呢?

筆者分別在蘇南、蘇中、蘇北選擇部分市、縣和8所學校(含教師進修學校和幼兒園)、500多名教師進行調查(主要是問卷、座談和訪談)，發現在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這個問題上，現實狀況堪憂，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第一，教育行政、教師培訓部門和學校普遍不太重視教師職業生涯規劃問題。不少教育行政部門和學校認識不到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的重要意義，甚至認為職業生涯規劃是教師個人自已的事情，對教師職業生涯規劃採取不關心、不介入的態度。教師培訓部門沒有把幫助教師進行職業生涯規劃列入培訓內容，很少組織關於教師職業生涯規劃的高質量的專題培訓。

第二，大部分中國小教師沒有自己的職業生涯規劃，也缺乏職業生涯規劃的意識和能力。根據我們的抽樣調查和訪談，大約95%的中國小教師從來沒有制訂過職業生涯規劃，大約80%的中學教師缺乏職業生涯規劃的意識。調查中還發現，南京、蘇州、無錫、常州和南通的部分學校的教師雖然有職業生涯規劃，但是存在兩大問題：一是這種職業生涯規劃多是在外力作用下形成的，教師自己缺少主動意識、主體意識和自覺意識，因此執行起來非常被動、消極，職業生涯規劃只是紙上寫寫應付別人的，根本不能有效地促進自己的進步和成長;二是職業生涯規劃的質量和水平不高，缺乏科學性和有效性。

第三，關於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的研究不夠。筆者在幾個主要的中文門户網站搜索發現：雖然涉及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的文章很多，但是真正有深度和份量的研究很少。不少文章內容大同小異，要麼照搬國外的一套，要麼照搬其他行業特別是大學生、職業學校學生的職業生涯規劃，嚴重脱離我國的實際和中國小教師的實際，缺乏應有的針對性和指導性。

針對現實中存在的問題，筆者提出以下建議：

1、教育行政、教師培訓部門、學校一定要充分認識教師職業生涯規劃的重要意義和作用。教育的希望在教師。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的科學規劃是提高教師隊伍整體素質，促進教師專業發展的很好的“抓手”和“切口”。抓住了教師職業生涯規劃這個“牛鼻子”，我們的教師教育、教師培養、教師培訓就可能產生事半功倍、牽一髮動全身的效果和效應。如果大部分教師學會了科學規劃自己的職業生涯，如果大部分教師都已經形成了自己的職業生涯規劃，那麼我認為中國小教師培養培訓中的許多重要問題如怎樣促進教師的主動發展、如何防止教師出現職業倦怠、如何克服教師專業發展中的高原現象等問題都能得到有效解決，中國小教師隊伍的整體素質必將提高到一個新的水平。教育行政部門、教師培訓部門、學校要確立以下理念：第一，教師是教育的關鍵。“人是最重要的素”，這句話真是真理，對現時的教育最適用。深化素質教育也好，推進課程改革也好，到了一定的階段，人的因素就突凸現出來。

某種意義上，我們甚至可以説，沒有一支高素質的教師隊伍，教育的任何改革都將可能成為一句空話。因此，從教育行政部門來説，最重要的工作之一或者乾脆説最重要的工作即是教師的培養與培訓。第二，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是教師的培養和培訓有效抓手。教師的教育、培養與培訓可以根據不同的情況和不同的個人採取不同的策略，但是從總體上看，促進幫助每個教師科學有效地規劃自己的職業生涯，不失為一個行之有效的抓手和切口。從教師個人來説，一定要自覺地過有規劃的職業生活。蘇格拉底曾説：“沒有反思的生活，是不值得過的生活”。我們不妨説，對一個教師而言，沒有規劃的職業生活，是不應該過的生活。“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實踐證明，一個教師，如果沒有科學有效的職業生涯規劃，其專業成長會處於盲目的狀態，不僅成長速度很慢，而且可以有會走很多彎路，其職業原動力和職業成效感、職業幸福感都會受到影響。

其次是行動層面，教育行政、教育培訓部門、學校一定要把教師職業生涯規劃這個重要的問題列入自己的議事日程，儘快出台相應的政策、措施。第一，教育行部門可作出明確規定，在不影響教師個人隱私的前提下，旗幟型教育或未來教育家、特級教師、特級教師後備人才、各學科帶頭人、教學能手等必須要有自己的職業生涯規劃，相應地各級各類中國小(包括幼兒園)亦可作出類似地規定，教師晉升專業職稱時必須提供自己的職業生涯規劃。第二，各級教育行政機構的教師主管部門和學校可設專人進行教育職業生涯規劃的指導和管理。第三，各級各類教師教育機構，包括各級各類師範學院、師範學校、教師進修學校、教師培訓中心等要把職業生涯規劃列入培養、培訓內容。第四，教育行政部門和教師培訓部門要儘快組織專家對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的相關理論和實踐問題進行系統和深入的研究，並將研究成果及時應用於實踐，增強教師職業生涯規劃指導、培訓、管理的有效性。第五，廣大中國小教師立即行動起來，主動、自覺地規劃自己的職業生涯。

四、為了便於中國小教師科學而有效地規劃自己的職業生涯，筆者根據自己初步的研究結果，對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提出以下建議：

(一)職業生涯規劃永不嫌晚。由於在我國教師職業生涯規劃是新近提出的重要命題，所以大部分中國小教師都已經錯過了職業生涯規劃的最佳期，所以不少中國小教師認為，那是年輕教師的事，跟自己關係不大。其實不然!職業生涯規劃永不嫌晚，因為正如筆者反覆強調的，職業生涯規劃不光事關職業的發展和成就，還關係到人生的幸福和教師每天的生存狀態。即使是教了很多年書的中老年教師，我認為從當下開始規劃自己以後的職業生涯，其意義也不可小看。

(二)弄清自己的現狀。要規劃自己首先要弄清自己——瞭解自己的起點和現狀、優勢與特點、缺點與不足。在這個基礎上來規劃自己，這樣的規劃才是科學而有效的。如果對自己沒有一個充分的瞭解，就匆匆忙忙來規劃自己，就很可能制訂出一個不切實際的職業生涯規劃。這樣的規劃我認為還不如不規劃。因為它不可能科學、有效，也不可能使我們的職業生涯過得更加充實、快樂、有效，説不定還會給自己帶來莫大的煩惱。根據我對中國小教師的瞭解，這在現實當中是有很多先例的，我們要引以為戒。“知已知彼，百戰不殆”，此言信矣!

(三)儘量與學校規劃相一致。除非你改行不從事教育教學工作，或者除非你不想繼續在某個學校呆下去，否則你的職業生涯規劃一定要儘可能與所在學校的整體規劃相一致。現實中有些教師制訂自己的規劃時，從來不關心所在學校、從來不關心學校對自己的期待。這樣的規劃制訂出來後要不實現不了，執行不了，要麼就是實現、執行起來非常痛苦。我認為，一個好的職業生涯規劃應該使我們的老師過更加充實、有效和快樂的職業生活。如果你在按照你的職業生涯規劃一步一步在做，但是你從中得不到快樂、看不到效果、感受不到充實。我認為就要重新審視這樣的職業生涯規劃，就要及時毫不猶豫地對自己的職業生涯規劃作出調整。調整的方向就是儘量與學校的整體規劃相一致。

(四)適當參考專家和別人的意見。不少中國小教師在制訂職業生涯規劃的時候有一種過度依賴專家和他人的傾向。專家説要多讀書，他於是加了很多讀書的項目;校長説要多參與課題研究，他於是又加上課題研究;同事説要多關心孩子、研究孩子，他於是又添上了研究學生，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其實，我始終認為，職業生涯規劃是當事人自己的事情，因此一切都得由當事人作主。儘管在整個過程中可以徵求專家和別人的意見，但是要“以我為主”，不能由別人規劃，自己照辦。

(五)不妨把規劃當作研究來做。科學而有效的中國小教師職業生涯規劃需要教師對自身的優勢、特點，對規劃的環境、條件有充分的認識和把握，既要“知已”，還要“知彼”。這個“知已知彼”的過程實際上應該是一個研究的過程。我主張中國小教師在制訂、執行職業生涯規劃的全過程中，都能以研究的態度和眼光去對待。這樣才能在制訂和執行規劃的過程中更加清晰地認識自己，更加科學的規劃自己，更加有效地提升自己。這樣研製形成的職業生涯規劃，才會更加科學，執行起來也才會更加有效。一個科學、切已、有效的職業生涯規劃，實際上就是一項好的科研成果。能不能研製出科學、切已、有效的職業生涯規劃，應該可以成為判斷一個教師科研水平的重要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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