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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寫村莊的經典散文:村莊

描寫村莊的經典散文:村莊

本站:小時候成長的村莊承載着過去的舊時光,承載着滿滿的回憶。你對村莊有着什麼樣的感情呢?下面讓我們一起來閲讀《村莊》這篇文章吧!

描寫村莊的經典散文:村莊

農曆四月,喜歡站在屋後小陽坡上俯瞰全村,一排排紅瓦白牆的農舍掩映於葱蘢柳樹中,炊煙裊裊;遠處麥田泛綠,近處鳥鳴啁啾。一條白帶子似的硬化公路把村莊和山外緊緊相連。

我所在的村莊不大,約一百多户五百左右人口,世代依山而居,以農業生產為主。位置順着數居於“一溝五莊”中的第二,也就是較接近溝口,無論氣候條件還是交通方面較之其他三莊均有優勢。何為“一溝五莊”?就是連綿起伏如大鋸齒似的陰陽兩面山坡構成的一條細長溝里居住有五個村子,而且名字的最後都帶有一個“莊”字,如某某莊,它們像五個親兄弟,一溜兒排坐,背靠着山還眼望着山,好不愜意。太陽從溝口的陰山頂上升起,又從溝尾的陽山頂上落下,周而復始,四季更替。

生於山溝並長於山溝的我們童年的許多美好回憶都與山有關。記得,那年春節剛過,沉睡了一冬的黑土地開始慢慢甦醒,家裏蟄伏了很長時間的人們也耐不住寂寞紛紛走出來,聚在巷道口,經大家商議後就選好了村裏唱皮影戲的日子。接着老人們一邊挨户收集面、肉、油等答謝影子匠們的物資,一邊不耐其煩地講説着具體時間和地點,意思是誠邀各家男女老幼及親朋好友都來看戲。消息一經傳開,開戲那日影子場裏真是人山人海,別説本村人呼朋喚友的來了,就連附近幾個莊子的村民也來湊熱鬧了,他們有的步行、有的騎自行車、還有的騎摩托車,各個眉笑顏開像要去參加一次盛大的聚會。場子外圍瓜籽和甘蔗及冰棍兒的叫賣聲此起彼伏,真是熱鬧空前。更有意思的是當影子匠們的嗩吶笛子二胡等樂曲響起時,村裏的智障女連兄跟着節奏也會嘰裏咕嚕唱不停,還別説調子很像,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我們小孩子那時聽不懂皮影戲,其實真正感興趣的也不是它,於是,三五玩伴扛起比自己要高出半截的鐵杴,到對面陰山塄坎裏去挖蕨麻,雖説節氣已到春季,但氣候還依然寒冷,蕨麻葉子也就不見蹤跡,自然也無法判斷其生長地帶。不用擔心接下來我們就跟着那些用嘴巴犁地的豬會分毫不差地找到蕨麻的“老窩”。因為我們知道那些嗅覺靈敏的傢伙不會平白無辜用嘴去犁地,它們是在找尋一種食物,而此時地裏似乎只有蕨麻。我們像一羣掠食者快步趕過去用土坷垃三兩下就把豬給嚇跑,便迫不及待地去翻那裏的土層,果然,剛挖開的土茬裏有很多蕨麻被挖斷的白色斷截面,於是大家會心一笑,然後就很默契的工作起來――大的幾個人去挖翻土層,為了便於找尋瘦小的蕨麻,她們會學着大人挖洋芋的樣子用鐵杴不時拍爛那些新翻出來還帶着冰雪屑的土疙瘩,小的幾個則蹲在那裏用手刨着土層撿拾一粒粒蕨麻,把它們合放在帽子和小手絹等物裏,最後再平分。平分的蕨麻我們各自裝在衣兜裏,回家的路上,連洗都來不及洗,只往衣襟上蹭幾下就放進嘴裏美滋滋的吃下了肚。嫩黃色的略帶甜味兒,黑褐色的則帶着一絲絲苦味兒,但無論哪種顏色的蕨麻,都明顯帶有泥土的味道,至今回味無窮。晚上脱衣服睡覺時,往往把蕨麻和好多土粒合倒在被窩裏,被母親看見了趕忙找東西清掃的同時免不了會招來一頓訓斥,但也絲毫不能消減次日招呼玩伴再去挖蕨麻的熱情。

母親忙着拔頭草的四五月,塄坎裏還會長高一種有着細長葉子的植物叫馬茵菜,我們挖了它,把根子蜕皮直接食用,葉子則拿到泉水裏清洗乾淨,等母親勞動完回家給我們做一頓飄着藥草香的可口馬茵菜寸寸面,那可是那時的一種享受。那時人們生活條件普遍差,幾乎家家户户都儲存有一兩大缸酸菜,從冬季一直會吃到次年三四月,早就吃膩味了。勤快點的人家四五月裏可以吃到自家種的小油菜,相反懶惰的人家此時能吃到一頓馬茵菜寸寸面,確實不錯。後來上學了才知道馬茵菜就是中草藥――防風,怪不得有種藥味兒。七八月裏,母親還會拔好多已經結了籽的馬茵菜拿到台檐底下暴曬,曬乾後一陣棒敲後取出籽,用簸箕簸乾淨,拿去粉碎當調料,那特殊的清香會佈滿廚房,直勾你食慾。

那時塄坎裏有很多樂趣,挖罷馬茵菜不久,又可以去拾嬌豔欲滴的地瓢兒,那成片綠葉中點綴的點點紅果子,活像一位身穿紅裝的少女,清純唯美。有次我和小夥伴去拾地瓢兒,看見旁邊有許多型似牽牛花的粉紅色小花開得正豔,像一個個粉嘟嘟的小喇叭正對你微笑打招呼哩,我便忍不住去摘,不料玩伴搶先一把攔住我已伸在半空中的手説:“不能摘!要是摘了你家碗就會打破的!它們是大碗碗花兒。”我則很不以為然,為什麼好端端的花兒就跟大碎碗扯上關係了呢?不聽夥伴勸告硬是將一把大碗碗花兒摘回了家,並將它們偷偷插在一個裝滿了水的酒瓶裏,看究竟能不能靈驗。一天,兩天,三天都過去了,花兒也枯萎了,卻一直未發生碗被打碎的事,於是就納悶原來那些大碗碗花兒跟我們農村孩子一樣只不過出身卑微,甚至也沒有一個像樣的名字罷了,但骨子裏並不缺少信仰。

説罷陰山坡,再説陽山坡。陽山坡裏由於常年有陽光照射,土層一般過了春節就會慢慢消融,一些耐寒的植物也早早露出粉嫩的葉片。我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一種叫“ji rou”(沒有查閲到該字的正確寫法,後面就權且叫雞肉)的植物,有細碎的葉片和麻繩一樣強韌的分枝,根像野黃芪,但沒有那麼多分支。一有空就和小夥伴們結伴去挖,挖回來後用剪刀鉸掉枝葉,再根據自己喜好把根鉸成一兩寸來長的段兒,裝在衣兜裏像吃甘蔗一樣一節節地去咀嚼,汁兒甜甜的,那可是在那個買不起泡泡糖的年月裏是相當不錯的純天然零食,曾解了我們不少的口饞呢!那時蓮是挖雞肉的高手,她有一把他哥專門用來挖藥材的小十字鎬,雖然只有一面,但輕巧順滑的把子和鋭利無比的刀刃一挖一個準。她首先對準雞肉葉子的邊緣約兩釐米處,用鎬子狠狠刨兩三下,再順着鎬刨鬆的土層抓住雞肉的頭部,輕輕一抽,長如皮鞭似的雞肉便歸她所有,真是羨煞旁人也。過不了多久,她的腰際就會彆着一大把用頭繩捆紮結實的雞肉,高高興興地回家了。再看看我們的工具――手鏟,不光把子鬆動如老人的牙齒不説,鏟刃也相當笨拙了,因為那是母親淘汰下來的,挖出來的雞肉多半是拔斷的半截。所以我們經常把雞肉藏在衣襟底下快步跑回家的,免得被人見了笑話。

那時我們還喜歡拿着舀水罐或小盆子去拾地軟兒,尤其是剛下過一場春雪後,那地軟兒又大又軟,像一朵朵黑玫瑰,陽山坡裏到處都是,那時小螞蟻和蜘蛛們還未甦醒,所以此時的地軟兒最乾淨,於是我們抓緊拾一兩次後,就能吃到一頓母親包的香噴噴的地軟兒餡兒的餃子或包子了。

等草長到約有一拃高時,我們就拉着自家母牛到陽山坡裏去放,因為陽山坡地勢陡峭不宜種植莊稼,自然就成了天然牧場,牛在一邊自由自在的吃草,我們就用木棍或手指當鏟到山馬蓮的根部掏那種百里透紅紅裏又帶點白的山馬蓮的嫩種子,含在嘴裏輕輕一咬“噼啪”一聲冒出許多汁液來,吃的很是過癮,不過吃多了舌頭就會有種灼燒感,聽父輩們説以前它們曾救過無數鄉親的命,所以我們從小就對它有着特殊的感情。

約再過二十來天,山坡根裏的馬蓮花會開出一片花海,幽藍幽藍的,我們像小蝴蝶快樂地在花叢中跑來跑去。跑累了就坐在一邊去吃它掛麪似的花蕊。撥開藍白兩層花瓣兒,正好得到兩個具有三條腿的花冠,白的做小雞,藍的當雞媽媽,未加工的整朵花兒則扮演老鷹,就這樣大大小小總共十幾個排列在我們圍成的場地裏,去玩另一種老鷹捉小雞的遊戲。馬蓮花的葉子則用來編制各種小玩具,像辮子、帽子、涼鞋和螞蚱籠、小馬駒等,玩的真是不亦樂乎。抬頭再看牛已經翻過山坡到了領村的地界,趕忙起身去追,不小心弄翻了那些排列整齊的雞羣,招來小夥伴慎怪的眼神和一陣損語,之後又是一陣哈哈大笑。感覺時間過得飛快,枯草乏味的放牛生活也不再那麼漫長。

立秋後,莊稼地裏最惹眼的是那些豌豆莢,它們像身穿綠裙子的小姑娘手提着一個個紅燈籠在風中搖來搖去,好不招人喜愛。等大人們去做飯的當兒,和幾個玩伴便偷偷前往白天已經看好的一片豌豆地裏,這時外套的袖口隨便用馬蓮葉子一紮就是一個挺結實的袋子,用來準備裝豆瓣兒。運氣實在差的可以,一連幾場暴雨使豌豆們像用抹子抹了一樣,平展地貼着地面,沒有一件遮擋物,人蹲在那裏摘豆莢心真是慌得厲害。戰戰兢兢地剛摘了一把,也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守青人,從地頭冷不防幾聲“哎――哎――”的吼聲和一連串響亮的口哨聲,使此刻做賊心虛的我們早被嚇得半死,起身拔腿就跑的當兒,感覺幾乎分不清東西南北,只顧跟着同伴一陣瞎跑。其間絆倒的、從塄坎上摔下去的、丟了鞋光着腳丫跑的,真是醜態百出。萬一要是守青人抓住了,也很少打小孩的,頂多交還所有“贓物”,再好好兒教訓幾句完事。當然對屢教不改者,也有拉着去告其家長的。那種心從嗓子眼裏快要蹦出來的感覺至今記憶猶新。

坐在門前老榆樹下乘涼的奶奶似乎目睹了剛才豌豆地裏發生的那一幕,但由於眼花根本沒有看清具體是誰家小孩在偷人家的豆瓣兒,怕那些“壞”孩子裏有我們,就會逐個兒詢問我們是不是剛才去踐踏人家豆兒地了。我們知道奶奶眼神不好,就用各種謊言搪塞奶奶。奶奶半信半疑地就會給我們講各種道理,當然講得最多的是叔伯和父親在跟我們這般大年紀時如何聽話懂事,又如何最終成才了的真實故事。

如今,我們也相繼離開了村莊,雖然沒成什麼才,但也一直堅守着初心並依然摯愛着生我養我的村莊。

(本文為“化泉春杯”全國散文徵文大賽參賽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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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籤: 村莊 散文 描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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