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那年提親的散文：提只公雞接老婆

有時候，覺得有愧於老婆。當年提着一隻公雞，就把她接回了家。

當年不遠， 是1993年臘月。

與老婆認識，因二十有二的我參加工作兩年，按當地風俗早該談婚論嫁，我在農村的父母着急得不得了，就託人給我做的媒。

現在想來，我十分認可古人的説法，鴛鴦是一對，棒棒打不退。

我不知道，老婆現在認不認可。

媒人介紹後，我們兩人不反對不拒絕，就開始交往。

從1992年臘月認識，到結婚，交往接近一年，我們只有小矛盾，沒有大分歧。

記得1993年正月八年級一大早，我到老婆家去，好像下了點小雪或是小雨，由於兩家相隔不是很遠，老婆還來中途接了我。她繫着一條紗巾，站在小山頭的樣子，至今忘不了。年前我説過八年級要到她家去，並沒有要她在中途接我，但是她來了，老婆真是個有心的人。

1993年暑假，因為在學校為學生補課，很久沒有到老婆家去看她，她竟然到我任教的學校來看我，讓我十分意外。那時候沒有手機，因為隔得不遠用不着寫信，久了不見，兩人自然掛念。

還有一次，老婆家地裏的梨子熟了，她送了一些到我任教的學校。雖然不遠，也要走一個多小時的小路。

見了老婆送來的梨子，除了感動，還差點流淚，只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忍住了。

結婚之前，我們就這樣交往。沒有花前月下，沒有卿卿我我，只有藕斷絲連。

到了1993年的臘月，我的父母説我不小了，催我結婚，拜託媒人到老婆家提親。

很感謝岳父岳母，二老很爽快的答應了。那時候老婆家才建了房子，用去積蓄不説，還略有欠帳。岳母給媒人説，娃爾的事情，借錢也置嫁粧辦。老婆雖然讀的是職高幼師專業，國家不分配，但也用了家裏不少的錢。老婆不願意這麼快結婚，但在我面前從未提過，只是在岳母面前説過。

我才參加工作兩年多，沒有積蓄，父母因為我讀中師用了些錢，也沒有提供更多的錢用於我結婚，只是負責了酒席和基本的禮節性的錢。

當年結婚的時候，我沒有付彩禮錢給岳父岳母。按川東一帶習俗，送期、過禮的錢只是象徵性的，遠遠跟不上當年我們那一帶的“市場價”。所以老婆現在有時開玩笑説：“徐君娃爾呢，你們家真的沒有把我看起。”老婆這樣説，我也無言以對，因為按照當年的結婚習俗，我們家有些禮節沒有跟上。老婆這麼多年雖然偶爾説説，也只是説説，從不當真。

雖然父母沒有給多少錢結婚，但我和老婆還是在結婚前進行了力所能及的準備。經過商量，我們買的最大的家用電器是一台錄音機，當年比較流行，多少錢已記不起了，是兩人到羅渡街上買的。這台錄音機一直伴隨我們許多年，大概在20xx年左右，由於不用作為垃圾處理了。現在想來十分後悔，紀念品就這樣糟蹋了。

岳父岳母見我們買了錄音機，借錢又給我們買了台黑白電視機。這台電視機也陪伴了我和老婆好多年。

我的父母給我們的洞房是家裏瓦房中的一間。我和老婆把屋頂、牆壁用白紙糊了，整個房間煥然一新，也讓人耳目一新。

接回老婆是按農村的習俗辦的。

那天早晨，我提着一隻公雞，與迎親的秧歌隊去接老婆。秧歌隊有村裏的姑娘，也有我任教學校的年輕教師，還有去給我擔挑子的。學校的同事還就一路上用錄音機放當時流行的音樂。

至今記得結婚那天，老婆上衣是一件粉紅色的短裝，很是喜氣，我則穿的一套深色西裝。我們結婚當天穿的衣服也是兩人商量買的。按習俗回門那天，老婆穿的是一件帶格子的淺色棉質上裝。前不久，收拾家裏時，當年結婚時為老婆買的兩件衣服還在，老婆捨不得扔掉。只是我結婚時穿的西裝由於不合身，早已不見蹤影。

到了老婆家，我把那隻公雞交給老婆家裏的人，吃過早飯就把老婆接了回來。

接回來，就一直這麼多年。

結婚後的幾年，平時回到家，就用錄音機聽音樂。最喜歡放《謝謝你的愛》，總是回到家就放，也不管老婆喜歡不喜歡。

之所以聽《謝謝你的愛》，是因為我內心感謝老婆嫁給了我，不嫌我矮，不嫌我牙巴缺。前不久，一個同事當着我老婆對我説:“騷哥(因為寫詩，朋友都這樣叫)，別人都説唐老師(我老婆姓唐)這樣漂亮，怎麼嫁給你了?”聽到同事這樣説，我看老婆臉上是自豪的。

晃眼二十二年，我和老婆就這樣過來了。

一隻公雞接回一個老婆，的確簡單，簡單不意味着未來的幸福簡單。我和老婆組成的家庭，至今平平安安，順順利利。

我和老婆的選擇是對的。

婚姻有時像打麻將選叫，有的人選了一生沒有選好叫，有的人一生都在選叫。

我和老婆都是第一次見面耍朋友，就成了，就過了二十多年。最初的才是最好的，才是純的。

因為純情，才記憶至今。

(廣安文藝、廣安日報已經刊用)

本文作者： 徐君

公眾號：匠心讀書會

作者簡介：徐君，生於1969年12月28日，大學文化。1988年開始創作，先後在《詩刊》、《星星詩刊》、《詩歌月刊》、《詩潮》、《詩選刊》、《中國詩人》、《四川文學》、《青年作家》、《滇池》、《少年文藝》等報刊雜誌發表詩歌作品。20xx年公開出版第一部詩集《家鄉的月亮》。20xx年公開出版第二部詩集《城市的石頭》，該詩集於20xx年獲第十九屆全國魯黎杯詩歌獎。20xx年12月公開出版第三部詩集《夜深人靜》，20xx年6月出版第四部詩集《早上的火車》，20xx年6月出版第五部詩集《記住》。20xx年6月加入四川省作協，現為四川省作協兒童文學委員會委員、廣安市作協副主席、嶽池縣文聯副主席、嶽池縣作協主席。目前致力於兒童詩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