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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的鄉村小鎮範文大全

美麗的鄉村小鎮範文大全

小鎮,回憶總是甜蜜的,記憶總是永恆的。我卻不敢走得太近,怕一下子驚走了昨日的記憶,也不敢回去看一看,怕再也找不到了心中的思念。那麼,今天小編為大家帶來的是關於鄉鎮街道的範文,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

美麗的鄉村小鎮範文大全

【鄉鎮街道範文】一

雲南晉寧縣上蒜鎮,這個我曾經工作和生活了20xx年的地方,提起來總是那麼的親切和熟悉。那些年,雙休日或晚飯以後,我和妻子都會徒步到附近走走看看,主要是為了散步和鍛鍊身體。可以説,以單位為中心的五、六公里範圍內的村寨我都走遍了。

這次有機會應邀以文化考察和採風的目的來上蒜,意義就和以前不同了,有人接待、陪同考察和介紹情況,這樣就可以更深入的瞭解一下這一帶的歷史古蹟、村民的民風民俗及近幾年的新農村建設情況。

先説説金砂村,據説是因村後山上有很多金黃色砂子而得名,又因山上有個寺廟,所以這個村子還有一個別名叫金山寺。傳説,滇池水位還沒有下降的上千年以前,這裏還是滇池水域的一部分,曾經沉過一艘拉金子的船。直到現在,金砂山依然像船的形狀,而山上的金砂就是船上那些金子變成的。在700多年前,由於昆明鬆華壩水庫的建設和海口河的疏涇、盤龍江的治理,滇池水位下降,陸地顯現出來。最早來金砂這片地方居住的是張、楊兩姓人家,至今,村中老人還流傳着“張家先來半個水,楊家後來半個山”的俗語,高度概括了張楊兩家來村中的時間和位置。

再説説大名鼎鼎的石寨山,全世界都驚歎於村中那幾十米高、幾千平方米的小山居然埋藏了以“滇王之印”為代表的眾多國家級的文物。村中老人説,很久以前的石寨山是個小島,山形就像一條浮在水面上的石鯨魚,還有張開的兩翅。在水位下降以後,這裏才有人居住,因這片地方石頭很多,所以村子就叫石寨村。只可惜,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因為炸石頭蓋房子,把原來的山形破壞了,也破壞了村子的風水。

據相關歷史資料分析,在20xx多年前的漢代,這個小山是個孤島,也是滇王及家族的墓地。由於滇王反叛大漢朝庭被戰敗,他的軍隊來到祖宗的墓葬地,匆匆的把大量的金銀、生產生活用品、戰鬥武器和滇王金印埋在了小山上。考古人員從挖掘出來的還沒有完成就匆匆下葬的金縷玉衣可以做出這樣的判斷,也正好解釋了為什麼當年不把金印傳給下一代滇王或者隨身帶到別處,而是把金印埋葬在墳墓裏的原因。因為在漢代,金縷玉衣一般只由朝庭統一製作,也只由皇帝賞賜給功勛着著的劉姓分封王。滇王自制金縷玉衣,也是其反叛的一個重要證據。據考證,在滇王墓地出土的這件金縷玉衣的玉片的出產地也和其他的玉衣不一樣。

而古滇國的這些珍貴遺物,可能在古代就已經有人發現和挖掘。村裏人代代相傳着山上有金馬出沒的故事,還流傳着這樣的話:“張家來得早,認着個荒山腦;王家來得遲,認着堆鵝卵石;馮家敲得只金馬腳,從山買到河”。這些話不僅説明了村子裏幾個大姓的居住位置和時間順序,也預示了馮家人從山上得到了財寶。

據當年參加發掘並親眼看見挖掘出“滇王之印”的王老先生説,在他小時候,山上的青銅劍有的甚至只埋有一、二公分的土層,隨便找根樹枝就可以刨出很多來。他還説,在山上挖掘出來的一些銅人的服飾、裝扮居然和日本國的傳統和服一樣,這一物證還曾經引來眾多日本專家、學者的好奇和考察。

這一天,我們一行四人在上蒜主人們的陪同下,先後來到金砂和石寨村的田間地頭、農民家裏,在滇池邊劃小船體驗漁民生活的同時,還詳細瞭解了村民的生產生活情況、新農村建設情況及生態環境建設取得的成績。這些以種植花卉、蔬菜以及打魚為主要生活來源的村民,在生活富足以後,摩托車、麪包車、轎車這些現代交通工具進入了他們有生產生活,村裏還建有業餘的文藝宣傳隊,在廣場跳健身操的年輕人也不在少數。隨着村莊道路實現了硬化、綠化、亮化以及衞生廁所的修建、垃圾統一收集處理,村容村貌已經發生了很大的改變。特別是環湖南路修通以後,村民的出行條件大為改善,每個村子通過幾百米的村莊硬化道路就可以接到環湖南路上,以至於我已經認不出、找不到了幾年前來這些村莊的村間土路。

糟魚、臭豆腐、新鮮魚蝦、鮮花是這一帶的特產和美食,趁着美食和陳年老酒的興致,我們一行十餘人盪舟滇池,遊覽白魚河濕地公園,無障礙的説笑、交流、留影。在白雲青草間遠觀滇池風光,近看滇池水域治理成果,享受田園、濕地的新鮮空氣以及大自然的安詳與靜匿。

想着這次採風的目的是要為上蒜的村民寫一組有地域和文化特色的民歌,所以我認真的記下了這一天的所聞、所見、所感、所悟以及上蒜人民羣眾的深情厚誼和美好新生活。

【鄉鎮街道範文】二

車駛裏浙江湖州城區八公里,眸視妙峯山,就進入眉眼盈盈、嫵媚與厚重的浙北湖州市吳興區妙西鎮。山腳下,就是水土潔淨、空氣新鮮、温情與野趣兼具的茶禪聖地楂樹塢村。相傳一千二百多年前茶聖陸羽,曾在此寫就世界上第一部茶學專著《茶經》,現留有後人為紀念“茶聖”而修建的陸羽墓、慕羽坊、三癸亭、皎然塔、棲賢寺等人文景觀。

一眼望去,楂樹塢村居就像碧波上盪漾的七八朵水浮蓮。農屋散落在已泛着金黃的稻田之中,青翠欲滴的竹林,燦若彩霞的桃園,映入滿眼的翠綠,滿鼻的綠氧,還有白鷺空中展翅,令人疑入世外桃源,簡直像山水畫一樣。村民過着悠閒日子,與世無爭。如果不是陰天,這一帶風光更美得不得了。

走進掛着“湖州連盛西紅花專業合作社”招牌的培育房內,一片淡紫色的花苞、形狀像鬱金香躍入我的眼簾。循着這誘人的花香,在百餘個高低牀六層格的木框裏,一朵朵、一簇簇緊緊地挨在一起的西紅花,正開得嬌豔,長勢喜人,花香襲人。我懷着一種奇妙的心情,看着花裏那如同在燃燒着一般的紅色雌蕊。

“西紅花,又稱藏紅花。是一種被譽為‘紅色金子’的名貴藥材,原產於西藏雪域高原,而在離湖州不遠的上海崇明島就有一個西紅花的種羣繁育基地,繁育出了能在江南一帶種植生長的西紅花品種。西紅花的經濟價值極高,五年前,我引進了西紅花的種植,也帶動了村裏不少農户種起了西紅花,併成立了專業合作社。”我是第一次見到西紅花。聽着西紅花的主人,村支書楊連生的介紹,不禁心動。

“其實,它的種植方法很簡單,就跟家裏種蒜差不多。妙西的生態環境優良,土質又十分適合種植西紅花。”從種球繁殖復壯、栽培管理、鮮花采收……楊連生笑着對我們説,他今年種下的十畝多西紅花試驗田已經收種了。

西紅花花期每年只有一次,必須在10月份花朵綻放時採收,整個採摘、焙烤過程也必須人工進行。到11月下旬秋收結束以後開始種植,第二年5月夏種前收種,完全不會耽誤糧食種植,而且在種過西紅花的田裏種糧食用的肥也少。眼下,每公斤烘乾花絲市場價竟已飆到三萬多元,並且是供不應求。花絲和種子都可賣錢,每畝西紅花收入可達二萬元。楊連生已將自己種植的西紅花註冊為“紅花王”商標。目前,合作社裏西紅花的種植面積已有二百多畝,年產乾花絲一百多公斤,三十多户村民憑着小小的西紅花“紅花王”致富了。

“有錢大家賺,同走致富路。”楊連生微笑着説。種植西紅花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和晚稻實現輪作。“西紅花的球精在晚稻收割之後,種到稻田中,到了第二年的5月份,在球莖上方會長出新的球莖。”楊連生説,這樣科學種植西紅花,不僅可以與糧食輪作,還可以提高糧食產量30%左右。

談笑間透露着聰明和幹練的楊連生告訴我,西紅花花蕊具有極高的藥用價值,可以活血化瘀。最神奇的是,當用開水沖泡後,水的顏色變檸檬黃,而花的鮮紅的顏色卻不會變色。

回到村部會議室,楊連生着手為我們衝上一杯。只見他拈三五絲西紅花,放入杯中,衝入開水,西紅花便曼舞起來,水中,西紅花漸漸暈出金黃,如薄雲中透出的萬丈霞光。放上十來分鐘,水中的金黃越發耀眼,湯色清亮。品上一口,有西紅花淡淡的清香,回味。不知又添了幾次水,水中仍是耀眼的金黃,而西紅花卻始終保持不變的本色,依然是濃重而美麗的鮮紅。

不禁對西紅花欽佩。其實這個過程,一如人生。經歷過風雨,有人將風雨視為洗禮,將人性中的美好洗禮後顯得更加的晶瑩剔透,而有些人則隨波逐流,忘記了自己曾經的夢想和曾經本色的自己,忘記了自己本來的顏色。在這個世上,無論經歷過怎樣的風雨都不褪色,始終保持生命本色的人,能有幾個呢?楊連生不正是一朵“紅花王”麼,從五年前一個門外漢,到如今成為當地西紅花種植的高手,村裏致富的領頭人。

西紅花,這些小小的植物背後肩負着自己的使命,時時刻刻都在為我們的生命創造着奇蹟。我不由想起謝宗玉在《遍地藥香》一書中的讚歎:“草木掌握着人類生命的祕密,傾聽草木的聲音,尋找遍佈山村的草木的靈魂,把它當成生命的一部分,很多的草木生長在我們身邊,一直在暗中保護着我們,培植着我們的心性。”

正值温馨的深秋,整個楂樹塢村開着幸福光鮮的花朵,瀰漫着西紅花成熟的味道,帶着豐收的氣息,花農們在那一堆一堆花朵簇擁的美夢中暢想着希望、計劃着未來。我真希望以後能有機會,也相信會有,與楂樹塢村“紅花王”再一次近距離的親密接觸

【鄉鎮街道範文】三

湯湯洛水,自北向南緩緩流過,一路經山逢丘,擋不住美麗身影,昂頭挺胸奔向大河,匯入大海。

我踏上這塊美麗山丘,望着起伏不定綿延千里的山川,不由感慨萬千。是啊,這裏曾經輝煌一時,到處是雲煙繚繞,人聲鼎沸的場面。起因只是這裏的瓷窯一片連一片,順着川道一直延伸到洛水之旁。美麗的洛水灌溉滋養了沿岸的人民,也在悠悠的千載風情中,搖曳着瓷窯鏗鏘的美麗音韻。

瓷窯輝煌於七八十年代,綿延了數百年的歲月,起於明代,穿過清朝,民國的煙雲,一代又一代的瓷窯藝人,把這造福子孫後代的技藝接力棒一樣的傳遞了數十代子孫後人,然而止於二十一世紀之初,這一座座瓷窯在市場經濟的選擇下,終於壽終正寢了。

望着漫天遍野的荒草萋萋的瓷窯,一座座熄滅了火種不再噴吐青煙的瓷窯,一種荒涼的感情爬上了你的心頭,不由你不發思古之幽情,感傷的情懷。因為這裏人煙之阜盛,車輛之往來,城池之高大,廟宇之眾多,街市之繁華,曾經為一時之雄。

如今那些衰敗的街市門面雖然風光不再,但是從它們那鏤刻着精緻花紋的門樓上依然可以看到往昔的倩影。而它們的光輝歷史,如今只保留在那些長了歲月的老人的心中,提起當年的瓷窯,老人們能把那一段繁華的歷史復活。

是歷史選擇了它們,也是歷史淘汰了它們,瓷窯在漫漫歲月中僅僅是安於現狀,裹足不前,在日益競爭的經濟大潮中落伍成為必然。倘若瓷窯能在一代又一代的藝人手中更新創造,又怎麼會面臨如今這樣的命運呢?據老人們講,瓷窯也曾經生產過一些細瓷,然而在一代又一代的傳遞中,並沒有很好的發展反而一代不如一代,這真是悲哀!先人沒有蹉跎歲月,從建窯到創制,併發揚光大,那是他們的業績,不容否認;然而子孫後輩僅僅一味的墨守成規,坐吃現成,不思進取,不謀創新,那也只能導致今天關門停業的悲慘後果。

遙望悠久歲月,我無法想象那些瓷器品能在大西北一代稱雄,進入千家萬户。然而今天,我的眼前除了留有一兩個民間藝人守着舊窯生產一些工藝品,以作為前來參觀的人們留作紀念時,我再也感受不到瓷窯曾經的輝煌了。

如今,在數百年間曾經為西北經濟建設發展做出過卓越貢獻的堯頭窯,已經被列入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而當每一個參觀者來到當地博物館時,都可以抬頭看到一行醒目的標示:讓我們在歷史文化的發展中得到發展的啟示和動力。這句話好像在對堯頭窯而言,也像是對每一個子孫後代而言

【鄉鎮街道範文】四

那一年,大學畢業,生於北方的我被分配到鄉村一線。如此近距離地融入大山的懷抱、感觸風物人情,我充滿了欣喜與雀躍,一切恍若隔世。

提到大山,也許浮現在人們腦海裏的往往是貧窮、落後、愚昧、閉塞等字眼。然而大山深處的美卻是淺嘗輒止的遊客們所經常忽略的。你看,那白雲深處、苗嶺腹地層疊錯落地佈置着青瓦木房、鼓樓、風雨橋,翠嶺氤氲的氣息全繞着古老的寨子,裊裊炊煙絲絲縷縷地穿梭其間,寨子在宛若在山間浮動,人們猶如仙人般在空中飄浮,好一幅天上人間的至美畫卷。

信奉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的村民們淳樸善良、勤勞勇敢。飯養身、歌養心、酒養神,洗衣做飯或者田間勞作皆可高歌一曲,傳統節日或貴客臨門亦是舞蹈翩翩,忘我地沉醉於故鄉的蒼茫天地,身心愉悦地享受自然和生活的恩賜,與世無爭,不必庸人自擾。

那是一個初夏時節,母校的老師們來到這裏追尋當年插隊時的知青歲月。當年的英姿勃發與而今的步履蹣跚已有四十年光景了,我被這種精神感染了,一起奔向當年生活勞作的地方。那些村寨依然保留了原先的風貌,他們一一走過那些草木、田舍、村莊,內心流露出無比的深情和眷戀。就是在這裏,他們承載着夢想和希望一往無前;還是在這裏,他們把自己潛心修煉。那些當年的村民朋友們大多還能記起他們的名字,熱情地攀談追憶,時光在這一刻迴流倒轉。有趣的是,當年他們一起追過的那個女孩也來了,老婆婆精心梳洗了一番,與他們一一合影留念。

返程的時候,看到很多村民們把經年累月積蓄的糧食、飼養的大牲畜和添置一新的家電產品擺放在沒有門鎖的木屋裏,禁不住善意提醒他們小心防盜。村民們一個個呵呵地笑了,村子裏沒有一户被盜過,可以路不拾遺、夜不閉户了。回到鄉里,那爽朗憨厚的笑聲一直縈繞耳畔、迴響不絕,我想:也許是大山的寬廣胸懷和厚重血脈業已烙印在我心底裏的緣故吧。還有那雲上的日子、人們和一切,是如此的美不勝收,不正是美好夢想和幸福憧憬安放的地方嗎?

雲上的日子,幸福的日子。

【鄉鎮街道範文】五

想着應該有一場雨,在樹上鼓掌,野火一樣蔓延的迎春花,竟然穿過厚厚的大雪,從田埂一直躥到屋檐下。就等桃花嫣然一笑,似乎這個春天,才能被我的鄉村明媒正娶。

春風,應該在凌晨進村,不可能多硬多鐵,它本身也受到雪的欺凌。它首先來到麥田,藉着麥苗酥軟的腰身,它揪了揪,一場小小的遊戲,讓麥苗高興得前仰後合。那些比蟬翼還薄的霧,舞起來就是村子上空的魅,像露珠輕輕呼吸。陽光帶着刀,小片小片地削去孩子臉上堆積的寒,讓溪水加快腳步,一旁的油菜花趁機與蜜蜂捉起迷藏。

立春,是春風的碼頭。從這一天到立夏這段期間,都被稱之為春天,隨時都有小股的風抄近道而來,有時不敲門徑自到院子裏,拾起一地的稻草屑翩躚。有時越過屋頂,強行摟着母親生起的炊煙,同樣是舞,這時只有“裊裊”兩個詞可以成全人們的比喻,恰到好處地勾勒出村子裏呼吸着的炊煙那怯懦的樣子。

母親就在一炷炊煙的根部,正往灶窩裏添柴,再幹的柴火,都會製造出炊煙。炊煙究竟到了哪裏,只有春風清楚。炊煙自有遠方,那些離開村子在城裏打工的人的夢裏,炊煙就變成他們心中含淚的雲朵。而火灰就是炊煙的根,適合焐紅薯、粑粑、牛肉與芋頭,摻進火灰的粑粑就叫火灰粑粑,這火灰不是事先在麪粉裏放入,而是在火灰中燒製的時候洇濡到粑粑裏面去的,吃起來有一種火灰的清香味,據説還有健胃健脾功能。鍋裏是牛吃的料,豬等着的食,火的光焰舔着母親臉上的疲憊,母親用火鉗將個頭大的炭粒夾到一邊,等其熄滅後放進竹籃,她要給她城裏回來的孫子營造幾個温度適中的夜晚。

做完這一切,酒飯早就煮熟了,那是山坡上與無數場暴雨無數陣風搏擊之後的收成,曬乾揚淨之後的玉米,像鍍了一層水晶,比陽光還光鮮,煮過之後,就都成為行將分娩的女人,温厚而雍容。伴上酒麴,就會把時間發酵出醉人的水。沒有酒的村子註定是寂寞的,酒走上鄉村的宴席,左鄰右舍都是親人,圍着酒杯,就沒有多餘的話。一年,犁頭翻動泥花碎飛,從育苗到移栽,從薅鋤到施肥,一場豐收得經過多少災難啊?

喝酒就喝酒,不管求雨時跪拜多少次,洪水已將新墾的農田蹂躪得面目全非,畢竟還有收成實實在在地歸倉。樑上懸掛的玉米,就是無聲的語言,一粒有一粒的血質,一粒有一粒的衝動,但現在不説,現在是春天。吊在橫樑的年豬肉,穿成串子的朝天椒,在鍋裏起暴的糯谷,很快就製作出麥芽谷花糖來。

村子也有總結需要動用文字,用一些乾淨的文字總結一年,就像我在單位裏的發言裏説的,回顧過去一年,展望新的明天一樣,村子也需要表達,對聯就是村子言簡意賅的總結。儘管我也會寫點字,父親説你三叔寫得實在,寫得客觀,就請他寫了。起初我有委曲之情,不就是一副對聯嗎,用得着那樣?三叔研墨時搖頭晃腦,提筆時一氣呵成,父親大三叔許多,只能在三叔面前忙前忙後,按三叔要求裁紙,壓對聯腳,然後拆洗被風吹白的舊對聯,待紙上的墨跡稍幹,虔誠而工整地貼到門楣上去。父親貼上對聯,一定同樣工整極了地看一遍,彷彿對聯是他的作品。父親一仰頭,就看見烏黑的瓦當上比鹽巴還白的霜,無需探親的麻雀吵得瓦花頭暈。

我回到村子裏,實際上已經是正月八年級了。團圓的年夜飯已經結束,姐姐回婆家了,説是要修水泥路進村子,得投工出力。哥也開始忙開了,説今年多簽訂了十畝烤煙種植計劃,原來一間烤房不夠,決定再蓋一間。去年種了七畝,純收五萬多元,哥説,再幹兩年,就可以把家裏全部屋子變成洋樓了。父親的任務是放羊,四十三隻羊新添九隻小羊羔,父親不用做重活,山上春風吹又生的野草就是他的財富,羊吃草,難怪父親餵養的一隻大公羊就為我家創下三千元的記錄呢。

父親陪我繞道寨子裏走走,他指着我童年夥伴三順家的鋼筋混凝土的大樓説,三順還怪有出息呢,靠製茶起家,現在已經是村裏小有名氣的實業家。在一輛停在路邊的大貨車前,父親停下來,對我説,你清不清楚,那個找你讓你幫介紹打工的阿根現在混得不錯,這已是他第三次換車了,車越換越大,錢越賺越多,村子裏新建蓋老年活動中心,就有你捐的一筆款呢。父親站在村頭的老椿樹下,整個寨子三十四户人家好像都是他棋盤上的子,他如數家珍一一講解着每一户人家的現狀,臉上顯得奕奕神采。

老椿樹雖然掉光了葉子,但是這只是暫時的,因為我看見在枝條間擠出擠進的春風。那些鼓起的芽苞作證,我沒有説謊,春風吹到了鄉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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