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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醉酒的感悟散文:心誠·酒誡

有關醉酒的感悟散文:心誠·酒誡

本站:雖然自古以來,人們都以酒為禮儀重品,但喝酒要適量,醉酒的危害是很大的。下面讓我們一起來閲讀《心誠·酒誡》這篇文章吧!

有關醉酒的感悟散文:心誠·酒誡

人老事休,酒場幾絕。偶爾,有節制自飲一小杯,故,不再以醉酒為慮。以往,我好酒且好醉,酒醒後常自省,爭早日戒掉好酒之惡習。酒誡雖晚,心誡永遠。近有新醉,便有新省。謹記之,以自誡。

酒能醉人

回首過去,偶有友朋聚會,或赴公務、喜宴之酒,主客列坐,酒杯斟滿,香氣撲鼻,未飲先享酒之美。當今盛世,酒色樂遊,四大奢華。東西南北,傾國舉盞,酒旗如雲,酒池似海,想必酒美之故。

我之醉,多在友朋、同事之酒。我生窮鄉僻壤,足無十里百里之行,志無泥燕遷徙之志,既無餘錢恩澤於人,亦無德才施教於眾,更無一能建功於上,酷似家雀,食足心慰。上學趕上張鐵生、黃帥時代,及早輟學。因此故友不多,朋絕少,幾近孤獨與世界,聚會之酒屈指可數。縱使醉者十有七八,一生能醉幾何?所以,對每醉愈加珍惜,屢回味常思。

酒能醉人!小時候就知道。村子裏誰家有喜,都要操辦酒席,或者過大年大節,親朋往來家中設酒。酒足飯飽之後見到有人踉踉蹌蹌、嘟嘟囔囔、比比劃劃,或獨自一人,或他人扶着、駕着、拖着、勸着、罵着,招搖過街,街道兩旁有許多男女壁立觀瞧,指手劃腳,又有七八孩童尾隨其後,嘻嘻哈哈,村眾人廣為傳播:“XX喝醉了!”且繪聲繪色描繪醉態。此後幾日,醉酒人小村小巷必備聊及的話題。兒時所見應叫形醉吧。

縱酒之風

上世紀九十年代,縱酒之風悄然生成於官家之所,迅猛之勢不可擋。它如同不可降伏的颱風,初起平靜的太平洋麪,然後逐漸加速擴大,不消三、五日,即獲得撕天裂地的力量,風捲數千裏,無堅不摧,攜暴雨若江河直落。鳥獸亡命,萬眾悽惶。上面不知發佈多少禁酒令,然而,在酒颱風面前毫無法可施。最後,還是堅持“一切從實際出發”的真理,決定放它一條通路,規定公家人置酒,可啤酒,可低白,可非名酒,陪伴的菜餚也相應的降格為“四菜一湯”,且不得突破費用標準。一場對酒的革命退守為改革。

老百姓管吃工資的叫公家人,我自然也屬公家人一族。雖職小位卑,也沒逃脱大氣候之影響,也常在酒場之內伺候或許作陪。賓主雙方雄赳赳、氣昂昂魚貫進入迷魂亂性的酒場兒,在已備好小菜、酒水的大圓桌前暫駐,你推我讓,再次表示謙恭之意,或牽手搭肩,現出親熱哥們兒之情,然後依官之大小,位之高下,權之輕重,資格長幼,賓主相宜,列次坐定。

食客面前整齊而別緻的擺放着包金鑲銀的碗、碟、杯、盤、筷、匙,精美包裝的濕面巾和文化染色的餐巾。房間裝飾着應時變化的壁紙,掛着寫生派或精神病派的小油畫,某個牆角安放着時新的彩電和音箱,空調永遠吹着春天的風。飄飄來去,繞桌盤轉的女服務員,裝扮或豔或淡,或素或雅。如同顏色各異、形態有別的金魚,在流淌的酒香裏翩然遊蕩。好一派酒場風光。

公家事規矩嚴謹,有一套禮制。酒席之上,也有一套禮制可循。第一道就是開酒。主人致辭,客人應答。套話之後,主人站立舉杯,餘人皆起。舉杯,笑眯眯望着主人的杯子,就像盯着照相機鏡頭。主人莊嚴宣告:為XX乾杯!隨即酒杯移至嘴巴之上,大張口,落杯,只聽“咕咚”一聲,杯中酒下降一大截。豪爽!其餘人等,也跟着“咕咚,咕咚!”皆豪爽!

現實的酒杯絕非百姓的小酒盅可比,大者容三兩三,中者二兩半,小者一兩。大杯能容則大肚能容。新時代酒客,肚子裏好像與時俱進了一隻酒胃,可稱海量者眾多,飲一斤二斤不醉者,並非奇人。一個時期,喝酒成為公家人的能力要素之一。這就成為一種商機。廠家與時俱進,酒廠雖不見了酒糟,但調來大車大車灌裝酒精,價格大幅度提,產量出奇高,再推出低度酒系列,提高了顧客的海量,翻着翻兒的盈利,成就了更多新建酒廠。

酒場之上,無論酒客多少位,實質上只有主陪與主賓兩人,其餘依其歸屬響應其主,各一對方為對手,對飲而相搏。高潮時酒場如戰場,如賽場,或視酒為情物,“感情深,一口悶!”“感情淺,舔一舔!”或視酒為聖物,“寧失人格,不輸酒格”爭當酒丈夫。主、賓兩位頭領任憑兩軍廝殺:頭一碗兒六口;第二碗兒三口;第三碗兒一口,十口白酒下來,就十全十美了。三碗兒酒少則七兩半,多則九兩九。要想重點“照顧”某人,還得單獨表示三口酒。喝到高興處,誰也不服誰,划拳、壓指、猜火柴桿兒。我見過最絕的就是:把湯匙放到酒桌上,用手指一彈,匙把兒向着誰誰就喝。最後,每人再來上一瓶兒啤酒漱漱口。好好地大活人,整上這些酒後,就都像注入了興奮劑,真的找不到北了。這是改革開放以來,出現的中國特色辦公方式之一。

公家人喝酒,講政治、講效率、講效益。僅一個多小時,就話説了,酒喝了,事辦了。最後,主陪説聲:“吃好了?喝好了?”即起身謝客。全體起立,相互致意,又魚貫而出包間,各自奔向該去的地方。公家辦酒席是辦公,“公”字在心,又有禮制約束,人不醉,但累之、煩之、怨之,無奈何之。

酒場百態

什麼人喝什麼酒,什麼酒配什麼菜。平民百姓喝酒,充當酒餚的多是青菜,再就是從鹹菜甕裏撈出的白菜幫、蘿蔔櫻、鬼子姜之類,少有葷腥。那時,我不知道公家人如何飲酒,更不知醉官與醉民有何異貌。

我童年不得近酒,成年之後因家貧飲酒極少,故無緣得醉。在鹽場工作時,每年也就醉個二、三次。小有權利之時,趕上了席捲全國的喝酒潮,但畢竟職業所限,多自節制,不至於醉。那麼,何為醉?除去我見知的形醉,再就是我感知的身醉、心醉了。人逢盛世喜樂多,酒不醉人人自醉,何愁不知醉酒之味?

官風領導民俗,民間聚酒早已棄小盅、取大杯,熱湯小酌改為冷酒海喝,由家中設宴移至路邊小店。百姓飲酒規矩少,可大膽放杯,無節無度,説親道友,話語不忌,在這樣的環境,往往不知覺中醉去。兩杯酒已叫腦袋昏沉,一個話題或一句話,反覆絮叨,剛剛説過,又覺得沒有説,本無必要説,卻覺非説不可,看看他人,都在説笑不休,説什麼誰都不入耳,自説自聽,聽之即忘,又説有忘。口舌不控,此為初醉;飲至三杯,目光迷離,眼前酒客個個都現出醉態,只有自己仍是“清醒”。伸手夾菜,好不容易捉住一片往嘴裏送,不等到位又滑落下來,或者錯位運到鼻孔。身將將起,直覺腿發軟,腳不穩,身發飄。慌亂之中扶住了牆壁或椅子背,或被同酒扶持一下,欲倒而未倒。四肢與大腦不再保持一致,卻又高聲叫喊“沒事,沒事!”“倒酒,倒酒!”此為中醉;飲三杯以上,杯中是酒?是水?已經不覺其味。開始搶酒喝,如果此刻有人命酒,皆暢飲不拒。待酒力爆發,腦袋漲得厲害,逐在朦朧中睡去若死。更有甚者或哭、或笑、或鬧。不知何時停的酒杯,曾有何人同席。像死狗一樣被扔進一個空寂的世界,沒有生命,沒有聲息。此為大醉。

其間,被人帶出酒場,在野外,在路邊,在家中,大吐污穢之物。酒醒先從胃開始,此前享用的美酒佳餚,在胃中攪拌翻騰了幾個時辰或更短時間,就被無情的推了出來。惡味兒熏天,較之穿腸而過瀉出的臭氣更加叫人難忍。一陣嘔吐之後,大腦又活動,決定多喝水清洗胃袋。喝下去,吐出來,又喝又吐。最後,吐出的全是清水,沒有一點食物殘渣,有時還混合着黃色的膽液,嘴裏苦苦的。接着又睡。幾個小時之後,迷失的魂魄迴歸肉體,睜開眼睛,拍拍腦袋,動動四肢,挺挺懶腰,直覺肚子空空,不想吃,不想喝。憶起之前的情景,恍若隔世。掙扎着坐起,又掙扎着下牀,尋些吃喝,下決心塞緊嘴巴,難以下嚥。只一會功夫,身上的營養和水分便補給到全身,身體復原如初。此為大醉。

醉酒者極態為醉死。人們儘可想象其形、其貌,卻無人知曉:他將死之時,曾否有欲語之言纏繞於心,而無氣力告訴親者?幾年前,在壽光這個小地方,相繼傳聞有人斃命於酒場或喪命於車禍。死者盡興,存者獨悲。魂飛去,不復回!

人們對醉酒者往往笑之、恥之、憐之,而不鑑之,是使醉酒之害得以無窮。然而,人又何以醉酒?老朋友、老同事和老同學在人生路上相幫扶,共同走過一段不能忘懷的歷程,久不相見,感念愈深,一旦歡然相聚,心中激動油然而生,未酒而已心醉。人心熱,酒似火,像一團火焰入口中,穿過咽喉,掉進胃裏,燒得辣疼,又即可將熱量傳導全身,燒紅了眼睛,燒紅了面孔,燒紅了全身,燒昏了神經,幾乎每個人都在喋喋不休,舞動雙手,頻頻舉杯,歎相見太晚,必欲一醉方休。今兒你請了我,改日得返請,人為有情靈物,迷於友情、親情、礙於面子,迷情之醉,發於酒,而生於情。

酒場是一品玲瓏社會盆景,無不顯出社會的形態,實現着社會的功能。進入酒場,不是躲開了現實,而是親臨另一表現形式的現實。大眾有層,酒客有等。飲而常醉,傷情傷氣者為酒徒,豪飲不醉、無視於人者為仙,能飲且調動他人能飲者為將,聽令而飲、受命敬酒者為卒,善飲者叫酒鬼。酒鬼不必能飲,善於營造熱烈而有秩序的氣氛,操控酒客情緒,影響酒客判斷,牢牢把握大方向,以有利於實現組織酒場之目的。公務酒場上,酒鬼多出主、客雙方首領充當,餘者皆充酒助。

酒蟲可悲

酒社會之外有一種酒蟲,他們嗜酒如命,但不進酒場,不入客流,縮身於一室一隅,自斟自飲,自憂自樂,不與外人交遊。外人視為棄物,不屑於為伍。一位鄰居可謂酒蟲,其家貧而嗜酒,常年在院門口置一矮桌,擺放一瓶、一杯、一碟,面街就小桌而坐,小酒鹹菜,若怡然自得。見有人走過,不忘打個招呼,其酒量不大,而很費時光,似乎這是他生命中最幸福的時段,特故意延長,並有炫耀於人之嫌。嗜酒而好醉,醉則罵老婆、訓孩子,摔碗砸盆扔磚頭,禍亂家庭,甚至罵街,驚擾四鄰。晝則引人圍觀,夜則雞犬不寧。某日,酒蟲醉酒後又罵街,被一長輩遇到,掌其嘴數下,從此不再罵街。看起來醉酒罵街是一種習慣。

據説,該酒蟲有些文化,是縣農場的二把手來着,寫得一手好字,口才也佳,世事變故,單位被取消。作為領導,中年不得其志,墮為酒蟲。不醉不快,到代銷點賒酒喝,無錢償還,久之再也賒不出來。到鄰居家串門,瞅瞅哪兒放着酒瓶子,趁人不注意,抄起來,擰掉瓶蓋,咕咚,咕咚,就是半瓶子。不得已,結髮妻子遠離而去。與命俱來,還是隨運而生?

酒之利害

自古以利,人們以酒為禮儀重品,祭祀祖先,驅鬼求神,都拿酒來拋天傾地,揮揮灑灑,繁複肅穆,以示虔誠:宴會重要客人,酒杯高舉,輕輕一碰,嘴邊一靠,像京劇角色僅作個喝酒的樣式。在此,酒為道具,或許有益無害。但將酒作為寓意繁重的飲品,則當別論。酒,無疑是大眾毒品,其毒性雖遠低於冰毒,海洛因,而其危害之大卻遠非後者可比。君不見,因酒精過量車禍身亡者,數萬之眾?人,一次醉,不為害;十次醉,不為害;但酒精日多,必傷身損神。李白雖斗酒詩百篇,但也只活了六十一歲半。多飲酒,於己於家,於私於公,能不為害?為害一桌一席不足為禍,而為害道路交通、工廠礦山、政府機關、學校醫院,能不為禍?我知我見,卻從未聞知因為不飲酒而致禍、害事者。

傳説中,治水皇帝夏禹,喝了儀狄做的好酒,非常喜歡,可他忍住了。不但忍住,並把儀狄趕跑了。夏禹戒酒以後,很感慨地説:“後世必有以酒亡其國者!”但他絕沒想到,自己的後世,就是一個個酒鬼。夏朝的第三任皇帝叫太康,就因為“甘酒嗜音”惹了大禍。到了夏桀,就鬧出傳説中的“酒池肉林”來,因而亡國。由於一開始,酒在中國史上闖了禍,所以,可以看到不少警告喝酒之文獻。最有名的就是“酒誥”,是勸人戒酒之文章。

即如此,無酒不可。然而,國與民何不禁戒?酒文化所致。有些習俗日久積澱成為文化,便是多少代人的精神桎梏,它賦予酒太多的功能,以為無酒,不可與人通往來;無酒,不可與天地、祖宗同心靈;無酒,不可壯行色、助喜慶、顯豪情、抒壯志、發幽情、訴愁怨;人在社會,無酒,大路難行。酒文化之害甚於酒。悠久燦爛的文化可令人自豪,也可令人沉思,作為古玩玩賞可以,宣揚先賢至聖可以,但當作解決現世問題的利器,則有所為過。

人世間,荒或敗亂可醉人者,豈止酒?為害於國於民者,豈止酒文化?然而,人不自醉,何物可醉之?人不自害,何文化可害之?

當前,正倡清正廉潔之風,藉此誡言,或許對眾君有益。

吾年齡已高,酒誡雖晚,心誡永遠。

(本文為“化泉春杯”全國散文徵文大賽參賽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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