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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父親的美文欣賞:爸爸,我想你了!

感恩父親的美文欣賞:爸爸,我想你了!

本站:人生於世上如同草木一秋的榮枯,呵護自己的家庭給至親至愛灌注真摯的情義,下面我們一起看看這篇《爸爸,我想你了!》。

感恩父親的美文欣賞:爸爸,我想你了!

我總是刻意去遺忘父親走了多久,問我我也答不上來。

他像電影中倜儻的人物,喜歡針織毛衣上配上一件皮馬甲,斜叼着一隻煙斗。這是他五十歲的樣子。五十前他都極為顯年輕,一頭濃黑的自來卷隨便手叉幾下就似很時髦的電燙髮型,上脣留着堅硬的鬍子,在我小時候總喜歡抱起我扎我的臉。

他是屬於小時醜少時一般青年臉圓,而中年後特別有魅力的人。人們跟我提起我的父親總是説:啊,我記得你爸長得很不錯的!

我爸很喜歡看書,化工機械的和武俠這兩種,然後還常年訂有《家庭》《文萃》等一些我都忘記名字如今早已消失不見的報刊。這些報刊每月只出一期,都是老爸先睹為快,我眼巴巴等着,心裏特別急。每月發工資那天我爸就去郵局買新書,還是傳奇故事書,或者永遠的武俠。我記得有陳青雲的,古龍的,梁羽生、金庸......他比較喜歡陳青雲的。夏日晚上哄我入睡的就是武俠故事,永遠只一個開頭,但我從未厭倦過。從父親的武俠故事裏最早和渴望學會的絕世武功是輕功,最羨慕的人物是布袋和尚和他的絕學“妙手空空”。有這種想法的我投機懶惰心理很重,不想吃苦。當然,這是我現在分析出來的自己。

爸爸身世之謎有生之年沒有解開。很小我就聽説爸爸是爺爺養的兒子,因為奶奶和爺爺並沒有生育一男半女。

有一年在柳州當官的爺爺的弟弟來到我們家,説我爸沒有善待爺爺,要起訴我爸。我媽問叔爺爺爸爸到底是不是爺爺的親生兒子。叔爺爺長歎一聲説:既不是義子,也不是養子!,那到底是個什麼子?

後來隨着爺爺的過世,疏遠了那一面的親戚,再沒有人問出到底父親什麼來歷。父親跟我回憶過,説我奶奶打他的時候下手很重,嘴裏罵他是婊子崽,因此他十四歲就出外流浪,後來又被爺爺找回來送去繼續讀書。他考進了當時非常時髦的電力專業,後來他又去參軍。

在我好小的時候特別渴望聽我爸講故事,他繪聲繪色説他雄糾糾氣昂昂跨過了鴨綠江,還坐上老式蘇聯飛機在長空翱翔,對!我爸就是這麼講的,我幼小的心靈對父親的傳奇人生崇拜加膜拜。

前幾年無意中讀史讀到朝鮮戰爭於一xx零年開始至一xx八年全數撤退回國,心中突然晃出一張年輕的爸爸的臉,帶着笑,和我並排躺在鋪着涼蓆的大木牀上,講着他得意的軍旅生涯。哈哈,一xx零年父親還只是個要抱抱的黃口小兒,怎麼雄糾糾去的鴨綠江?騙小孩的調皮爸爸是這麼的可愛!

我爸很喜歡研究如何做出美食,他和我媽一輩子三觀不同。我媽勤儉節約,任勞任怨,但嘴巴愛念叨。令人煩躁。我小時候一聽我媽邊做家務邊數落唸叨,心裏火有八丈,就不喜歡我媽,愛爸爸。我爸爸什麼最時興的東西一問世他就要買,因此家裏的各種鍋電磁爐電風扇鍾等特別齊全,我爸要用好的,不管價錢喜歡就要買下。我媽精打細算東西只要能用就行。我爸細膩,當他猝然離世的時候,我在他獨自睡的小牀緊緊抱着父親常穿的那件毛衣號啕大哭,我就在他的牀上睡了一夜,試圖捱到父親的氣息,他的書桌上依然新潮的擺放了一座會唱歌的鐘,拉開抽屜,我在一瞬間淚流滿面。抽屜裏是我小時候在江邊找來的各種小石頭,這些小石頭形態各異,有着不一樣的花紋,有二十八顆吧,就那麼整整齊齊的呆在抽屜裏。

我曾經心愛的玩意被父親好好珍藏,在他心裏女兒少小離家獨自去面對了懵懂的人生,父親把我的石頭收好就等於這小女兒是他放不下的疼愛!

父親在中年有頗為得意的一段,拿雙份工資還情場得意。在我夜深的夢裏,母親常聲嘶力竭的跟父親吵架,她喜滋滋穿上父親出差上海帶回的鍛面花紋盤妞絲棉襖,卻發現父親的緋聞女友同樣穿了一件一模一樣的。我不管我母親的控訴,反而覺得愛鬧的女人真面目可憎,為什麼不冷靜一點。

同時我也覺得緋聞女友比母親有女人味多了,説話的聲音特別温柔和緩。吵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反正沒有人承認,我媽沒有證據只能憤怒一場。

有一夜遊輪在福建的海上輕輕飄,在沉睡中醒來的我發現身邊沒有爸爸,艙中也不見什麼人,我豎起耳朵聽到船頂有起伏的人聲,我爬上旋梯往船頂,在那黑夜中的海上,爸爸和緋聞女友輕言淺笑,緋聞女友身上披着爸爸的細格子西裝,年幼的我默默的轉身下去睡覺,回去後從沒有告訴過母親,父親過世這麼多年我也從未提起過,就讓這些過去吧,母親五十幾歲就孤零零一個人捱,我又何必去拿些陳年舊事惹她傷痛,讓她帶着對父親結髮之情的念想好好生活吧。

我的父親絕非那麼完美的、勤懇付出的父親。他有着玩世不恭的一面,他的大愛藏在手忙腳亂的廚房裏。他喜歡打乒乓球羽毛球,他打不贏麻將,屬於十打九輸的類型。他喜歡喝酒,自己潛心做出美味的菜時都要叫我跑腿去替他打酒,以前很多散裝高粱酒,非常便宜。啤酒一買就是一桶,但他説啤酒不來勁!

我現在什麼酒都能給得起他喝,品種應有盡有,但他不在了。

記得在他離世前一週的週末,他打電話我很親熱的叫我小名然後説:“你怎麼還不回來看爸爸呀,你就不想爸爸嗎?爸爸要是有啥事你不遺憾嗎?”我很生氣的頂回他的話:“瞧你説的些什麼呀,你才五十幾歲,以後還有很漫長的福要享的,不要亂説話!”父親沉默了,囑咐我幾句注意身體多吃好吃的長胖點掛了電話。在毫不在意間這竟然是我與父親的最後一次對話!

雖説奶奶對父親不是特別好,但好歹家裏只有父親一個,爺爺又是學校校長,奶奶是十里八鄉有名的裁縫,在那種年代他也過得相對不差。我爸從小飛樑上瓦,調皮不羈,成年後一直到老都有一顆不屈的童心。有一年女孩兒流行扎很多小辮子紮上顏色不同的皮筋,我放學回來我爸就塞給我一大把美麗的皮筋圈,顏色都正是我喜歡的淡色系。

他具有良好的審美,不重男輕女反而更喜歡女孩子,當我呱呱落地,我爺爺甚至不肯為我取名字,當初就是殷切希望母親為我哥哥添個伴,一看又是個女孩,直接忽視了,在一個比較冷的冬天媽媽上班去了,爺爺打瞌睡抱着我把我掉進了火盆裏,福大命大沒燒壞靠臉吃飯的這張好臉。

我爸大手大腳不會理財,有一段時間換他當家,發工資後他先把米麪油買好,然後前十天每天吃好菜,幹勁很足,下班就立刻炒菜,手藝非常好,只見上桌菜式油光光香噴噴,紅是紅綠是綠。

十天後開始五個菜剩三四個,其中一個是醃菜黃瓜辣蘿蔔啥的湊的。最後十天剩三個菜,其中還是有一個榨菜蘿蔔乾湊數,倒數五天開始剩兩個菜算好的,葷菜變成了豆乾代替,韭菜炒豆乾,辣椒炒豆乾,大蒜炒豆乾,這時候家裏養的狗我爸也想殺了吃,母雞生軟殼蛋因此以過失罪送上了桌子。

是誰來自山川湖海,卻囿於晝夜,廚房與愛。爸爸,我想你了!想念你做的每一道菜!

終於掰着手指等到發工資那天,我爸決定卸任,還是換我媽搞生活,他只交錢當甩手幹部。發工資這天我早早回家,我爸一見我就掏出張票子説給我的零花錢。養三個孩子,又送兩位老人上山,我爸這個獨子無人幫助經濟一落千丈元氣大傷。

張愛玲在《半生緣》裏説:“人到中年的男人,時常會覺得孤獨,因為他一睜開眼睛,周圍都是要依靠他的人,卻沒有他可以依靠的人。”但我爸還是發現新科技產品總第一個買回家,我家的電視機最早換成那時最大的尺寸。他一高興就要唱到:“我正在城樓觀山景,耳聽得城外鬧紛紛,旌旗招展空翻影,原來是司馬發來的兵……”長大後才懂,原來是父親口袋裏鬧起了空城計。為了我的學費,多麼驕傲的父親也曾低下頭去跟鄰居借錢。

我爸沒有死於疾病,是意外奪走了生命。當我趕回去的時候心跳還在,父親的眼光已經停滯了,睫毛上掛着凝結的淚珠。我聲聲呼喚父親,撫摸他温熱的肩頸和臉,但我覺得他沒有聽到。千嶂裏,長煙落日孤城閉,自此音書絕,我父那日不與我告別悄然離去。

經常的在大街上,人流中,我總會看花眼,覺得某個人像我爸爸,莫非是他還有兄弟存活於世間?母親説起父親有一天看電視尋親節目一個大男人哭得泣不成聲。我感受到了他那種不明身世,渴望知曉生身父母的悲痛。江山代代無窮己,每個人為人子為人父母都應負責任的做好自己的本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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