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幸福的散文:做一個幸福的油膩男

編者按：油膩男是最近的網絡流行語，所謂“油膩”無非就是一些讓人看着討厭不招人喜歡的特質。

二十多歲時，非常期待“男人四十一枝花”的豐滿人生，總覺得人生的輝煌還很遙遠，把玩着稚嫩的歲月，似有若隱若現的焦慮。時光被一天天地玩弄着，到頭來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玩弄了誰，等到額頭的紋路日漸豐富才猛然察覺，身後那一去不復返的時光才是最珍貴的。殊不知，這種捫心回首的狀態，已暴露出一箇中年男人的垂老之態。

這樣的狀態，也只有同道中人才會提醒，看到和自己差不多的大叔小嬸們不時調侃——老嘍，起初不以為意，感覺那不過是故作深沉的自説自話，後來，聽到喊“叔”的聲音越來越多，連兒子也都總是在親切稱謂面前加個“老”，於是，漸漸有了接受現實、安於現狀的坦然。

對於歲月如梭的感慨，總是在人到中年之後才會有，逝去的不再是可有可無的碎片，而都成了記憶裏最寶貴的積澱，於是，懷舊成了中年人所特有的標記。看起來年富力強，事業也都有模有樣，肚腩與錢包相得益彰，不知不覺成了後來者羨慕的對象。但其中的辛酸與無奈，中年人自有其不足為外人道的自我解讀。有的人到中年，卻還停留在歡呼雀躍的心理狀態，遇到事拋出的不是與其年齡相稱的想法和做法，不時使出在其看來順理成章卻為世人震驚的手段來。有位私企老闆頂也禿了，額頭也皺了，肚子也鼓了，腮幫也垂了，可玩世不恭的心態依然飽滿，常掛嘴邊的口頭禪就是“那有什麼”“沒什麼大不了的”“不要緊的”諸如此類，就連酒後駕車這種危險的事也都不當回事。中年如此，頗有油膩之態，卻失了“豐滿”之相。

在一篇《如何避免成為一個油膩的中年猥瑣男》的爆文中，作者馮唐羅列了不要成為一個胖子、不要停止學習、不要當眾談性、不要追憶從前、不要給別人添麻煩等十大避免成為“油膩猥瑣男”的標準。照此自省，現實生活中恐怕能不油膩的為數不多，總有一條兩條或更多標準戳中內心。有些是主觀可能改變和做到的，如學習不輟，很多人就有這樣的秉性，把學習當作習慣和喜好，已融入到了生活的一部分，也正因如此，雖然人立於世沒了多少好賣相，可依舊談笑有風度，言語有温情。至於“不要成為一個胖子”為何成為一個標準，大概但凡胖子都很拖沓，行動顯得遲滯。不過萬事都有例外，看以前的港片，就深為喜愛洪金寶那個可愛而又靈巧如猴的胖子。從身心健康而言，中年微胖，不失為一種福態，更顯出一種從容。我就是幾十年如一日的猴精樣，直到中年，一直是想胖也不可得，陷入欲胖而不能的低迷情緒中。或許，微胖男更顯油膩味，但未必就與猥瑣相連，而長得一表人才未必就沒有猥瑣的心理。

這是以貌取人之論，雖然一定不代表主流意識，但賣相好永遠都會沾光。中年男有一副好皮囊，會給人沉穩安全感，連小姑娘都願意靠近説點體己話，相互交流暢談些人生與未來。不像我輩賣相不佳，大概看起來與鄰家大哥離得太遠，自然就不願意靠近了。至於女人，斷不能拿“嫵媚”之詞形容中年阿姨，但相貌之差異還是明顯的。有的雖然五官、身材結合在一起早已失了姣美之感，但看起來就有雍容華貴之相，顯親切，易親近。有的中年女人一眼望去就感到冷，三言兩語就能陷人於絕境。這時，才真切信服相由心生的古訓不差也。

青春年少聚在一起，異性總是少不了的話題。雖然人到中年也喜歡談論，但方式與內容都已迥然不同。青少年談性直奔主題，沒得半點遮掩，一些在中年人看來説不出口的字眼，年輕人在那個特定的氣場裏會脱口而出。於是，不少和我一樣“懂事”有些偏遲的少年們，就在那樣的大課堂裏開始了性啟蒙和再深造。如今中年，聚一起還是喜歡談論人性中的原始屬性，不過説到關鍵處就會戛然而止，話鋒一轉又迴歸到社會關係總和的頻道上來。聽説女人也是喜歡談性的，可能差別在於尺度更温婉含蓄些。但我更相信，中年女人談論最多的除了孩子和丈夫，不會輕易觸及身邊的某個帥哥。女人本能的矜持，早已對身邊乏味的男人們提不起興趣，夢裏的男神可能只存在於少女時的憧憬裏，或是化作三生三世越經萬年的虛無星空。

生活中的中年男人真不少，幾乎掌控了這個世界。然而可以肯定，中年男是最累的羣體，稍有不慎，就稀裏糊塗地呈現出一副油膩狀，內心有時不太自知，甚至於天真地認為當年的帥氣尚存、浪漫依舊。別人怎麼樣不好説，就本人而論，確實已油膩了好多年。還好，一顆上進心沒有泯滅，求知慾依然濃厚，也常思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古訓，儘量不給人添麻煩。馮唐在文中提及的十個方面標準，對號入座難有不中招的，其實油膩一點或是偶爾油膩一回也未嘗不可，只是不要丟掉最基本的原則。可以生得不漂亮，但可以搞得整潔些;可以沒多少錢，但不能失去對生活的信心;可以只是個普通的家長和成員，但不可放棄家庭裏的歡樂。簡言之，油膩味可有，猥瑣相當止。人到中年，夕陽在望，幸福感才是最重要的。何為幸福，如何獲得，那該是另一篇閒話了。(20xx年12月3日星期日)(以上圖片選自網絡)

作者：馮德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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