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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壽鬆在上海外國語大學畢業典禮上的演講

徐壽鬆在上海外國語大學畢業典禮上的演講

在上海外國語大學XX畢業典禮上的演講:可以不成功,但須負責任

徐壽鬆在上海外國語大學畢業典禮上的演講

新華社上海分社常務副總編 徐壽鬆

XX年6月19日

尊敬的校領導、各位老師、同學們:

上午好!

當梔子花開的時候,校園便唱起別離歌。

此時此刻,也許,我該重複你們聽了許多遍的寄語:譬如感謝師長、感恩母校、感懷時代等等,那樣很合時宜,但我猜想,你們並不愛聽。上外的好,老師的恩,大家已經感受了4年,不會因為我的贅述而增減分毫。我所在的150多人的分社,有8名上外畢業生;領導着我們的兩位總社副社長也是上外的校友。所以,贊或者不讚,上外的影響力都在哪兒,不增不減。

我不是來唱讚美詩的。前幾天,上外官網上的一張圖片吸引了我的注意:一位叫安來寧的校友席地而坐,倚靠在越野車的輪胎上,撥弄着吉他彈唱原創歌曲《再見,文匯路》。有點文藝,有點滄桑;似在嚮往,似在迴避。今天早上,我特意走在文匯路上,努力地尋味安同學徘徊在此路的心情。我有一種特別的感覺:這圖片,是不是某種寓言——關於畢業後的寓言?

如果是,那麼,我的發言便有了幾分針對性。我講的主題是:可以不成功,但須負責任!

6月上旬,大學聯考結束的時候,曾流行一個段子:説是考上大學的同學注意了,要記得和沒考上或者棄考的同學搞好關係,等大學畢業了好去他們的公司打工;考上一本的要經常聯繫二本的,未來家鄉的領導沒準兒就是他們。二本的要和大專的搞好關係,他們很可能就是你未來孩子的老師。

生活就是這樣充滿喜感或者荒誕。在座的諸位同學畢竟是上外畢業,應該不會去沒考上大學的同學那裏去打工。但是,這並不意味着諸位未來的職業生涯順風順水,相反,可能充滿坎坷。以我不太豐富的經歷測度,在畢業後的頭三年裏,諸位有可能經歷三種感覺:

一是失落感。想想自己是堂堂上外畢業的,英語專八,還有一堆社團頭銜或者考級證書,怎麼着也應該有一份體面的工作、一份有前途的工作,最好還要是一份多姿多彩的工作。而現實中呢,過了一年半載的興奮期,做公務員的可能會發現整日看似忙忙碌碌,但實則一地雞毛,你的青春就在端茶倒水抹桌子中一點點耗費;做企業職員的,發現周圍的同事斤斤計較,自己的上司欺上瞞下。理想和現實落差太大,於是便感到失落和迷茫。

二是孤獨感。單位不再是校園,不是什麼話都敢説,什麼人都能罵的地方。你可能發現,除了今天天氣如何、着裝怎樣、金秀賢又演什麼新劇了之外,你無法走進別人的心裏,也沒有人願意走進你的心裏。所謂的談心,不過是彼此的窺探與拉攏。你會驚詫:笑臉與撲克臉,喧譁與沉默,在辦公室裏竟然沒有本質的區別。孤獨,你突然感覺,被深重的孤獨感所包圍。

三是挫敗感。想必諸位中的不少人都會擬訂人生的職業規劃,第一年:打好基礎,第二年當上單位先進,第三年晉升部門副職,第五年成為部門主管……如此,等等。這固然很好,但現實往往充滿嘲諷,若干年後,發現那些預設的目標似近實遠,自己一事無成,二十年餘來未有之挫敗感襲來。

李賀説,“少年心事當拿雲”。想當年,從幼兒園而國小,從國小而中學,從中學而大學,一路鮮花一路歌,那種感覺,躊躇滿志,信心滿懷,深信不疑:“世界是我的”!

現如今,在歷經“最難就業季”的種種碰撞之後,年少的宣言則改弦更張為,“我是世界的”。再後來,歷經焦慮、絕望、放棄、逃離之後,甚至開始懷疑人生:“我的世界呢?”“世界是我的” ——“我是世界的”——“我的世界呢?”,這就是諸位可能經歷的心路三部曲。

當然,事實也未必真是如此。倘若真如此,那麼,諸位要問,如何走過這段歷程?

老實説,我也開不出什麼藥方。鞋子可以穿別人的,但路必須自己走。我想説,別怕,失落、孤獨、挫敗也是生活的一部分。關鍵是,即便在廢墟上,也要讓人生花開。

就拿孤獨來説吧(現代人特別容易有孤獨感),我敢斷言,不為人理解、不被人認可、不受人欣賞所帶來的“孤獨感”,將是諸位要碰到的大難題。怎麼面對?你必須牢固地樹立一個理念:孤獨是走向成功的煉獄場。

你看,莫言的成長就伴隨着孤獨,但也正是這孤獨成就了莫言。因為文革,莫言國小五年級沒有上完就輟學回家放牛了。他除了讀書,就是和動物説話來打發孤寂的時光。莫言後來回憶起這段經歷説,孤獨是他的不幸,也是他創作的財富。他學會了承受、並享受孤獨,才能超越孤獨有所得。

即便是蘇東坡這樣的牛人,也有孤獨得一塌糊塗的時候。他在《西江月》中寫道:“酒賤常愁客少,月明多被雲妨。中秋誰與共孤光。把盞悽然北望。”那是何等的孤獨!但他沒有在孤獨中沉淪,正如他在《定風波》中所寫:“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那樣的泰然自如。

我想,應對上述“三感”,得具備“三心”:

一是初心。在心底,永遠為當初的理想與追求留置一方平台。“生活虐我千百遍,我待生活如初戀。”這就是初心!初戀之所以那般妙不可言、那樣刻骨銘心、那樣百轉千回,因為有那麼一份濃得化不開的沉醉,厚得刺不穿的純真。貪官不是生下來就貪的,他們也曾奮鬥過,只是在他人生得意的時候忘卻了初心!而那些沉淪者,則是在人生失意時放棄了初心!

二是信心。胡適在82年前,給大學畢業生開藥方的時候就説,“在你最悲觀最失望的時候,那正是你必須鼓起堅強的信心的時候”。今天,它仍然適用。

我給大家舉個例子,有這麼一位學霸,22歲進士第一名。廷試,與當朝最大的官二代秦壎同場,主考官為討好秦壎的爺爺,權相秦檜,把秦壎定為第一名,這位學霸“被榜眼”了。皇上(趙構)讀他的策論後,認為他“議論雅正,辭翰爽美”,親擢為進士第一。牛不牛?他不僅巨能考,詞還填得好。在建康留守的任上,席間賦詞《六州歌頭•長淮望斷》,痛斥主和派不修邊備,屈辱求和,搞得同席的副總理兼國防部長(右丞相兼樞密使)、抗金名臣張浚感動不已,罷席而去,飯都吃不下了。

這位學霸不僅詞好,字還寫得好!他的書法在南宋一代名氣甚著,皇上一看他的字就説他“必將名世”。

此人叫張孝祥,南宋名臣。就是這麼一位學霸型“男神”,他的職場也非常地不順啦!起起落落,被貶官流放就像出門打醬油。在他生命盡頭的倒數第二年,也就是他36歲那年,從湖南潭州(今長沙市)一把手的位置上,被貶官乘舟北上。屋漏偏逢連夜雨,途經洞庭湖畔的黃陵山,遇風受阻,船開不動了,連投宿的地方也沒有了。這種情況下,他寫了一首詞,《西江月•黃陵廟》,有這麼幾句:“明日風回更好,今朝露宿何妨;水晶宮裏奏霓裳,準擬岳陽樓上。”面對風遏行舟的情況,他説:如果明天能夠轉為順風的話,那麼今天露宿在江邊也是心情舒暢的。江中濁浪滔天,濤聲陣陣,在他的耳裏,都是美妙的音樂。這是何等曠達的胸襟!面對人生困境,始終保持積極樂觀豁達的態度與信心。

三是責任心。無論成敗,無論對錯,你必須對你的所作所為負責。所謂三十而立,某種程度上是,在30歲之前,別人為你活着;30歲之後,你為別人活着。為父母,為妻兒,為家人,為社會,這就是人生的責任。

梁啟超説,他的人生觀拿兩樣東西做基礎,一是責任心,一是興味。責任心是強迫把擔子放在肩上,是很苦的,而興味是很有趣的。二者對衝、中和,生活才不至於忙亂、苦痛,才有恬靜、愉悦。借用孔子的話説,責任心,就是“知不可而為之”,把成功和失敗丟在一邊,認為應該做的便全心去做;興味,借用老子的話説,就是“為而不有”,做了,並不是為了得到什麼,沒有很強的目的性。其實,那也就是生活的藝術化。

告別,或不告別,人生都將遠行。無數次告別和重逢組成人生。告別與重逢的連接線就是前行的路。同學們,在前行的途路上,永遠保有初心,懷抱信心,負起責任心,即便遇上急流險灘,那也是人生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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