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物抒情的美文:綠之緣

編者按：作為現代人，自然會在茫茫水泥森林中尋一處斗室棲身，與綠結緣，給燥動的自我提供一個親近自然的機會。

倘要問哪種色彩最為養眼，是紅色?紫色?還是藍色?我的回答是：綠色!不僅養眼，還可養心。

作為現代人，自然會在茫茫水泥森林中尋一處斗室棲身。面壁四顧，似乎常有些揮之不去的壓抑感徐徐而來。其實最好的辦法，還是靜下心來，伺弄幾盆花草，陳設於花架、窗台、庭院，模擬一角生態景觀，與綠結緣。給燥動的自我提供一個親近自然的機會，豈不快哉。

種花最便捷的方法，甩手掌櫃型。去花木市場轉悠上半天，選中幾盆帶回來，直接放至案几陽台。也不需要另外多做些什麼，適量的澆些水即可。逼仄的空間因此便有了綠色的點綴，似乎也變得豁然了。

我喜歡逛花市，自然也買了不少花卉。但有意思的是，家裏大多的花並非來自花市。因為我信奉：拿來主義。

自市場買來的花自有一番風姿，然而過段時間，疲態便現，有造型的，會長出些多餘的枝葉，若再不會修剪，搞得風格都變了。買來的這些花其實都來自花圃，光、水、肥、土，包括濕度，均由專業人士打理。換了環境，又換了主人，難免會不太適應。有的盆子太小需重新換盆。也有的是花商臨時裝盆的，要慢慢「醒」。不同的花卉光照要求不同，水肥多少也不盡一致。這就要求主人區別對待，用心伺候。

我家的花兒，大多是易栽好長的品種，最多的是吊蘭，有金心綠葉兩種。最初都是從親友家採一兩個大的帶根鈎兒回來，找個空盆種上，用不着特別照應，很快長成，自是一番清新脱俗的君子模樣。

假以時日，有朋登門，吊蘭最能吸引客人的目光。同樣，友人也會採些吊蘭鈎兒帶走，這些鈎兒生命力極強，到哪都能生根，長大，開出米粒大的白色的小花。

因在家時間不多，我家的花均疏於打理。有時碰到特別喜好者，我會成人之美，將長成的花兒連盆相送，以讓這些花兒得到更周到的養護，美其名曰棄暗投明。

拿來主義不僅適用於吊蘭，我家的萬年青、繡球、文竹等好多品種都是從友人處討挖過來，不花分文。題圖這株朝鮮石榴，還是上世紀九十年代，從親戚家的一株很大的石榴樹根部挖來。當時僅幾寸高。栽入很小的一隻盆中。時光荏苒，一晃已是二十多載。生她的那株大石榴樹因主人房屋翻建，早已被挖除而去向不明。其間，長石榴樹的盆子幾年一換，越換越大，到如今也沒有再大的可換了。為保證其在有限的空間發展，她的高度與密度均受到嚴格的控制。多長出的枝葉，我會毫不留情的果斷剪了。最七年級根直的枝條，經過修剪，分岔成三個主枝，形成了樹小乾坤大的模樣。

石榴樹雖小，枝頭亦有花有果。每年中秋敬月光時，我買的果品中一般是不用帶石榴的，因一旁的樹上就有。如水的中秋月光下，石榴樹上總有一兩隻稍大的果兒在枝頭若掩若現，隨裊裊升起的香煙迎風拜月。

枇杷樹能在我家的巷子里長成，非常不易。我一直渴望能在庭院裏長一株真正的樹，而不是侷限在小小的盆子裏。因地方限制，最終定位於我與鄰家之間的小巷裏。樹種必須是果樹，最終確定為枇杷。之所以選果樹，源於少時的水果夢，那時鄰舍的桃呀棗的，曾勾起了我的不知多少口水，實在是一言難盡。之所以選枇杷樹，則源於她的枝葉常綠，風姿綽約，果甜味美。

樹種定了，栽種卻很是不易。我興致勃勃的買來樹苗，翻開巷子裏的碎磚亂石，直挖到土層，費了半天的功夫把樹栽上。少不了每日澆水。幾個月後不見樹長，葉子倒是漸漸枯萎，由黃慢慢變成焦黑，生氣全無，只得掃興的拔掉。賣樹苗的是位近鄰，聽説樹沒長成很不好意思，又讓我從他家中移來一棵。無奈還是沒成活。我有點放棄栽樹的打算了。

有日與二弟閒聊，聽説他家有株枇杷樹。長在窗前的花池中，勢頭正猛，影響到房內採光，想把樹挖走。我一聽正中下懷，要不再移一回試試。這一株比以上栽的兩株都要大，也算是事不過三，功夫沒白費，這株枇杷樹終於在小巷裏生根長成。

今年是該樹掛果第一年，本想好好享受一下勞動果實。只是果熟那段時間一直在外，等過段日子回來時，果子已落得滿地都是，果核都已發芽了。有好幾日我很是為之悵然!

愛花草也會成癖。説了很搞笑，有時我會撿回別人丟棄的盆栽。那盆綠蘿就是。一日回到小區樓下，看到一隻硳紅色的塑料盆扔在牆角，盆中的綠蘿奄奄一息，黃中帶綠。我看了根部，還好沒壞死，應該可以養活。視左右無人，我小偷般的把花盆帶回房裏，放在寫字枱邊上。我的愛心救活了她，慢慢的，由原先的黃中帶綠漸漸轉變成嫩綠的了，葉片開始多起來，藤蔓也越長越長了。

這是我養的唯一的一盆綠蘿，從撿回至今算起來快五年了。有次調換宿舍，我扔了許多物品，綠蘿本來也想扔掉的，最後竟沒捨得。我把她帶回家，養在巷裏的那株枇杷樹下。

家裏餐桌前的窗户上爬滿了葡萄藤，很有一番情趣。有朋友讚歎我的創意。我心裏竊笑，並不作聲。其實我家的餐廳綠窗乃是天成。

爬在窗上的這株葡萄樹也有些年頭了。那是威兒上國小還是國中時，記不清了，反正是他有天把吃下來的葡萄籽隨手撒在門外。如同無心插柳，就因為那幾粒葡萄籽，翌年竟長出了幾株葡萄苗。一直沒有關注她們。更談不上打理。有一株竟然在寂寞中慢慢長大。沿着牆壁，木棍等一切可以攀緣的支點，很努力的向上發展。開始幾年沒怎麼注意她，隨她春榮冬枯。近幾年葡萄長得愈發旺盛，爬出了圍牆，走入鄰家示好。還別出心裁的依附上自家窗户，偷窺家人用餐，我家用餐的氛圍藉以而與眾不同。

我在空置的花盆裏，還栽了幾棵青椒，幾棵葱蒜。青椒不計較盆中羈絆，長得挺歡。青的紅的掛於葉間，可觀可食，豈不有趣?

其實盆中所植，不論何科何屬。只需施以適量肥水，悉心護理。抑或也可像我這樣隨性而為，任其順應自然雨露滋潤。厚之也罷，薄之也罷，依舊會生機盎然，滿目皆綠。

與綠結緣，天人合一。

九如寫於20xx.9.12

作者|春水長天，王九如

公眾號：安豐微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