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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寫鶴的散文:天湖鶴影

描寫鶴的散文:天湖鶴影

編者按:湖光隨鶴影,釣線繞蘆花。白鶴是湖邊一道亮麗的風景線,願家鄉能常留住這片還算清明的湖光,和那幾道不願棄天水而去的鶴影。

描寫鶴的散文:天湖鶴影

週日無事,沿藉河風情線散步去花鳥集閒逛,不經意間,於河道圍堤上瞥見一隻白鶴獨立。

它聳立在那兒,一動不動。剛開始,我還以為是雕塑,待漸漸走近,才看明白,確是位雲中來客。

大概是我行走的堤路與它立着的圍湖堤有五十幾米的河道相隔吧,它竟對我的漸近及細賞置若罔聞。只不過可能是立得時間久了,稍稍轉動了一下它長長的脖頸,調整了一下褐黑的頭顱而已。

我不知道,此時它的眼裏會有誰,但此時,我的眼裏只有它。

尖尖的細細的喙,從高貴的曲線柔美的頭顱延出,那對習慣於從雲端俯視人世的眼睛,不知此刻看到了什麼,或者根本就什麼都沒去看,只是悠閒地半閉着,靜聽腳下流過的混有異味的河水;抑或只是用蓬鬆的羽翼感觸河道里湧過的清晨的氣流。

它面前,是天水人斥巨資打造的城市名片:沿河道圍堤建壩,分級造湖,想要再現“天河注水,隴上江南”美景的藉河風情景觀。我不知道“天河注水”時的天水古城是一番怎樣的自然圖畫,但以上世紀七十年代,六七歲的我隨父母進城所見推想,早年的天水,水是很多的。

那時,我記憶最深的就是毛驢拉着架子車走過如今的瀛池路。由南到北,路面上常年漫淌着清澈的水,毛驢口渴時,也會停下腳,低頭美美喝上一氣。此時,我也會溜下車,光着腳丫趟水。如今,我們仍可從遺留下來的西湖嘴,南湖,瀛池等一些與水有關的地名推想出,那時的天水,一定是水光接天光,蘆影伴鶴影的。

隨着城市人口增加,用水量也很快增長。湖影消失了,高樓起來了,蘆花飛走了。剩下的只有狹窄髒亂的街道,喧囂躁動的人羣車流。

十年前,也許是外地遊客來天水見不到一片湖光,毅然離去時失望的眼神刺激了政府,一個再造隴上江南的構想在天水人勒緊褲腰帶的艱苦努力下建成。梯級湖面倒映了兩岸的樓影,也見證着樓影的一天天拉長。

也許是某一天,南遷的鶴陣飛越北山時,一隻老鶴未曾忘懷故地,又投下留戀的一瞥吧,從此,每年的秋冬時節,便有了一些雲中君來此重温舊夢。

靜靜的湖面,映着對岸晨練中匆匆來去的人影,也傳來一兩聲聽説是為鍛鍊心肺的長嘯。似乎這一切,都被這位雲哥慣看,它大約連眼皮都不曾一撩,依舊獨立成一道古井般的幽靜。

他細長的勻稱的腿,如兩道若隱若現的黑線,從白亮亮的雲一般逍遙的羽中垂下。以雪地竹影的精魂,穩立於堤上的松枝。而那毛絨絨的松針竟是黑色!我拿它與校園裏雖已入冬,仍顯青綠的松樹作比,才發現雲仙腳下的小松竟是人工做出。在其枝上,尚纏有可於夜間閃爍的彩燈。

我不知道,雲仙是否知道這一事實,但我想,“揀盡寒枝不肯棲”的它們,是絕對感知得到松枝的柔軟温和。不過,在如今高樓林立的湖畔,到哪兒去找尋一段蓬鬆的散發着鬆籽幽香的綠枝?它們大約也是有此將就,庶可小憩矣!我不忍心用這種細瞅的好奇打擾它了,便背起手,學了它昂然無視的樣子,向花鳥集走去。

路上,回想剛看見鶴兄時竟以為雕塑的失誤,不禁啞然。但我卻又覺着並非杞人之憂也。天然湖沒了,可以耗財力打造人工湖。如果説,這還可鑑天光雲影的話,那麼,樹沒了呢?人造的樹枝還能描摹出春風的媚態,秋雨的愁容?鳥沒了呢?高手的雕塑即便排除了生硬、死板,達到活靈活現,也有秋水長天做背景,又怎能幻化出與落霞齊飛的壯美靈動!

“綠樹村邊合,青山郭外斜”。湖光隨鶴影,釣線繞蘆花。這當是更早年的天水擁有的自然圖畫,這份寂靜雖然已被當下的高樓、人海、車流及閃爍的霓虹燈打破,但那人工造出的湖面,畢竟在映出高樓人羣的同時,也有了一片天光,一道雲影;一季飛絮,一聲鶴鳴。

踱步於堤上的我,想到此時,心底忽然湧出一個強烈的希望:願家鄉能常留住這片還算清明的湖光,和那幾道不願棄天水而去的鶴影!

作者:張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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