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鄉下小鳥的散文：話説三種鳥

話説三種鳥

這三種鳥曾經在我們鄉下最為常見，分別是麻雀、烏鴉與大雁。

麻雀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匆匆忙忙地飛，急切地從這樹枝跳躍到那樹枝，好不容易停下來了，要不就是喳喳喳地叫，“啾啾啾”地不滿意地吵，一天到晚沒有歇着的時候，除非它們卧在屋檐下，牆洞內或樹洞裏睡覺的時候。

麻雀個頭雖小，一身土褐色，貌不驚人，然而，其狡在其眼，利在其喙。它的一雙小眼睛，忽閃忽閃，格外敏鋭，時時在觀察周邊動向，不是時刻準備着飛逃，就是時刻準備着去啄食。它的喙十分尖利，一旦小眼發現田地裏、草窩間的蟲子，或者是樹上餘留的果實，也或是農人麻袋漏有稻穀、小麥等，它都啄而食之，不惜將麻袋啄破讓人罵。麻雀是長着翅膀的老鼠，對莊稼的破壞程度不次於老鼠。難怪有一段時間將麻雀列入“四害”之一。

然而，麻雀與人相安無事相處萬年，過街老鼠卻人人喊打。麻雀畢竟十分機靈可愛。是呀，如果沒有麻雀的嘰嘰喳喳的聒噪，人們多寂寞呀。麻雀生命力繁殖力極強。現在，麻雀還成了保護動物了。相信它的家族，還會繁衍壯大的。

我小時候，烏鴉是最為常見的。一般是秋季或冬初的時候，在人們割豆子，或是除紅薯間歇時，抬頭一望，遠處有一黑壓壓移動盤旋的黑圈，繼而漸漸的聽到越來越大的哇哇哇亂叫聲，啊，那是烏鴉“戰羣”開過來了。它們來得是如此之快，幾盤幾旋，就越過了人們頭頂，佔據了旁邊的高大的黑沙梨樹，或是不遠處墳地裏的軟棗樹，壓得軟棗樹直顫抖。烏鴉就是這樣地蠻不講理，隨心所欲，哇哇亂叫，它們只管自己的酣暢淋漓，哪管人們討厭與不討厭。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烏鴉現在少了許多，成大羣的極少遇到。見到的少有的幾隻，只是孤獨地叫，也是急切切的，飛了去了。今天，我有點懷念烏鴉了，尤其是成羣盤旋而飛的烏鴉羣。它們畢竟陪伴我們度過了那樣的年代。

大雁是奇特的飛禽，説是常見，也只是能夠遠遠的高高地觀望過它們的優雅身影。

觀賞大雁一般是在秋末或初冬，黃昏或是傍晚的時候，在空曠的田野裏，太陽這時還沒有落山，天還亮堂堂的，遠遠地聽到整齊的“伊啊伊啊”收聲，那是在過大雁了。大雁，這種令人敬畏的鳥，幾十只在長天上，高高地扇動着翅膀，一往前地飛呀飛呀，任憑我們孩子們高聲喊着“雁雁，排溜溜，後邊跟着小舅舅”，它們不管不顧，依然在飛，一會排成“人”字隊形，一會變成“一”字隊形，不知疲倦着地飛着，熱情十足地相互鼓勵着，共同飛向南方，向着那温暖光明的遠方……

我們會一直呆呆地看着，彷彿自己幻化成了一隻雁了，跟隨雁羣在飛翔，飛翔……暮色四合，雁羣成了黑色的標點符號，消失在天際了，我們才戀戀不捨地踏上回家的路程，小小的我還擔心地着大雁們今夜會在哪裏過夜呢，它們飢餓了會怎麼辦……

自從我進城住後，十多年來再也沒有機會看到雁羣了，那“伊啊伊啊”的雁鳴聲，也早晚被汽車“嗡嗡”轟鳴所充塞了，耳朵也麻木了。

電視上新聞説大雁年年在增多，説到麻雀時也總是被捕殺的新聞，至於烏鴉，就沒有消息了，也許遭人們討厭吧，就任它自生自滅吧。

本文作者：連偉峯

公眾號：一瓣書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