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父親的散文：內心最深的痛

內心最深的痛——致父親

寫在前面的話：從今天開始，寫點什麼將陸續推送一些好友們的投稿，這些文章都圍繞一個主題，那就是“父親”!對於而立之年的我們，有的已經成為父親，有的正在準備成為父親，也有的開始回憶和懷念…… ——文藝小礦工

內心最深的痛

——致父親

作者：魚尾

一直留戀一種叫做失去的東西，因為不復存在，所以留戀總覺得特別空虛。周圍很熱鬧，我卻很安靜，總是習慣走路的時候東張西望，習慣看不同的風景，習慣遭遇不同的陌生人，無需語言，忽略情節，一味的去猜他(她)們的喜怒哀樂，也總會有那麼一些人，或長或短的會在心間駐留，或許只是一個眼神，或許只是一個動作，當然也可能只是那緊蹙的眉頭或者是那淺顯的笑容……

也是從四年前開始我就不再喜歡冬天了。那個冬天特別的冷，特別的蕭瑟，所有的成熟的不成熟的都被收割，也是那個冬天我失去了許多，從此想起父親我也只能黯然傷神，獨自淚下。總是以為所有的感動和悲痛最終都要以眼淚的方式流下來，留下來。

應該是剛畢業，帶着一臉的懵懂和嚮往去了哈爾濱，在那裏我呆了一年半的時間。這一年半的時間我過得一直很迷茫，理想中的工作和現實中的工作的那種天壤之別，讓我不斷的徘徊……

記憶深處的父親的笑臉永遠定格在四年前的那個七月。七月正好趕上探親假，輾轉倒了三次車，坐了差不多二十個小時的火車回老家了。這個僅有的五天時間的假期，我並沒有向以往的假期一樣出去找同學聊天喝酒，只是單純地在家呆了五天，這五天來每天都是和父母聊聊工作，談談對以後的打算。

時間總在不經意間過去，這個短暫及假期就這樣結束了，帶着些許不捨只能踏上征程，繼續回單位，繼續煎熬。或許是一種心態的轉變，也或許是那種媳婦熬成婆的過程，工作慢慢開始有點起色了，由一個測量員走馬上任“榮升”為測量隊副隊長，手下領着三十幾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幹活。清楚的記得時一個夜晚的十一點多了，由於崗位的性質的特殊，一般情況下是晚上進行測量，正和幾個同事幹活的，接到了一個小夥伴的電話，(她在我們家當地的一個醫院)她打電話告訴我，説我父親不舒服去醫院檢查，做了個腦部CT，檢查結果出來顯示腦部中有個血塊。我當時就楞住了，前幾天回家還好好的，就知道父親牙疼了很長時間，一直檢查吃藥的，這怎麼就由牙疼變成了腦部血塊了?!立馬打電話回家，父親反過來安慰我，説什麼沒撒大事，就是牙疼，過幾天再上別的醫院去看看再説。之後的幾天總是憂心忡忡的，不定時的給家裏打電話，卻總被告知沒事，不用擔心。此後又是一週左右，趕上蘭州有個考試審核，就匆匆收拾往回走了。剛到北京找地方住下，給妹妹打電話，電話一接通就是一個勁的哭，説她今天陪父親去蘭州醫院檢查，結果還沒全部出來，已經被告知要求住院了，説情況很糟，病情很嚴重……我不知道是怎麼昏昏沉沉的從北京趕到蘭州的，見到父親是第二天下午了。住院才一個晚上，我覺得父親已經憔悴了許多，父親見到我説了一句：小夥子，回來了啊。我就那麼不爭氣的眼淚開始直往下流，撲進父親的懷裏，一個勁的問，為什麼，為什麼……

之後兩天正趕上週末，醫院有些科室的檢查結果沒有辦法出來，就趁着這兩天我們陪着父親蘭州到處轉了轉，每到一處景點都會拍照留念。每次照相我都緊依偎着父親，抱着他得胳膊，笑得沒心沒肺的。所有檢查結果在我們的不願中如期出來了，癌症!肺癌，已經轉移至頭部，一直表現出來的牙疼是癌壓迫神經導致，所有的都已經是晚期了，最嚴重的是連手術也不能做了，就連放化療也沒有任何意義了。頓時覺得我的世界開始崩塌，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要這樣對父親，為什麼。

基於各種原因，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後我們陪父親回家了。盡人事，聽天命。我真的特別憎恨這幾個字，可是卻沒有任何辦法。回家後每天陪着父親出去走走，到地頭上站站，看着太陽升，瞅着太陽落。恰逢秋收季節，有時候在農田裏忙得時候，父親會坐在地頭就那麼注視着在地裏幹活的我，而我也是幹一會農活跑過去和父親説會話再跑過來繼續幹農活，唯一不變的是面對父親我會“強顏歡笑”，背過父親我只能淚眼濛濛。

堅持過了秋天，卻始終未能熬過冬天。在一個陰冷的下午，父親就那麼永遠的離開了我們，永遠的離開了。父親為我撐起得一片天空就那樣的支離破碎了，從此後我特別懼怕別人提起父親，因為我覺得這是我藏在心底最深的痛，從此後想起父親的時候也只能是翻翻電腦裏的照片了……

四年零五個月了，我一直在刻意地迴避着父親這個稱謂。時至今日，我自己的孩子出生剛好兩個月，我也由人子成為人夫，最後成為人父。父親，這個稱謂或許也可以算做一種傳承吧。

唯一不變的是那個自始至終的獨一無二的徹頭徹尾的，會想起過去憧憬未來，沒有好壞沒有情緒，只是偶爾。

本文作者：魚尾

公眾號：寫點什麼

作者：魚尾，國中老友，一起度過快樂難忘的兩年，很文藝，很專一，重情義，好男人。